不定真的是……”
侍衛的話沒有說完就退後了,那被喚做蒙將軍的男人事先已經注意到了白素素兩人的面容和著裝,所以才沉吟著沒有發話。此刻聽部下這麼一說,回想著白素素方才說自己被人“追”那番話,心中頓時信了幾分。
蒙將軍心中暗自思量白素素兩人是良民還是危險分子,白素素那邊卻把侍衛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裡,心裡又是一驚。
今夜的雲層很厚,月亮剛露了臉就被烏雲遮住了,星光也很黯淡,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這黑濛濛的夜裡那些當兵的眼睛卻還是賊亮,不由得讓白素素又慌亂起來,生怕自己和綠枝臉上的表情有什麼不妥,無法圓過謊去。
這裡跟冷宮隔了幾條街,那邊的火光和濃煙傳到這裡已經很淡了,白素素暫時不擔心她們的身份被窺破,只擔心被冠上夜闖禁地的罪名。
不過,事實證明,老天爺待她還不算太刻薄。蒙將軍似乎真的信了她們是被採花賊所迫,四處奔逃躲避時不小心誤闖了內城,充滿了金屬質地的冰冷嗓音再度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本將軍暫且信你一回,”說著轉頭看向剛才出聲的侍衛,“方城,你送兩位姑娘出內城。”
“是!”方城答應一聲,打馬走到白素素兩人身前,肅聲道:“兩位姑娘請跟在下走吧。”
白素素心底一喜,知道自己暫時逃脫了這一劫,也顧不得去揣摩那蒙將軍派人護送,是好心還是隻為監督她們,歡歡喜喜的牽著半癱軟的綠枝跟上方城的馬。
方城話很少,只問了白素素家住何處,聽得白素素今日才到定康城,還未找到住處時,方城又好心的將她們帶到外城東街的一間客棧。
此時雖已是晚上八九點的樣子,但是外城並不禁宵,客棧做的又正是夜晚的生意,所以這家來福客棧門前高高掛著燈籠,大堂裡也點著燈,一片亮堂。
掌櫃的眼賊尖,老遠就認出方城一身禁衛軍的裝備,涎著笑臉親自迎了上來。
方城只簡單交代掌櫃的位姑娘要住店,又對白素素抱了抱拳就轉身打馬離去。掌櫃的一臉諂媚,也不用白素素二人開口,就親自將她們迎到樓上,把靠近樓梯的兩間上房派給她們。
“我們姐妹倆出門在外,還是同住一間房比較安心。”白素素只要了一間上房,掌櫃的點頭哈腰滿口答應,臉上並無一絲異色,應該是白素素的說辭很是通情達理。
交代一旁跟著的小二送沐浴的湯水和飯食後,白素素“碰”一聲把房門緊緊關上了。
當屁股紮紮實實的坐到板凳上,白素素才恍惚想起自己又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冷宮突變所帶來的後怕此刻才清晰的湧上她的心頭,只是還來不及害怕,劫後餘生的喜悅和自由的狂喜已將她瘋狂淹沒。
綠枝臉上仍有驚色,卻慢慢鎮定下來,雖然手腳仍控制不住輕顫著,到底沒有軟得趴地上去。她解下腰間的包裹,等店小二抬水來洗了手就伺候白素素洗漱。
白素素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眼裡忽而驚濤駭浪忽而狂喜歡欣,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轉頭才發現綠枝在撥弄著兩個大包袱。白素素也站起身,雙手摸上腰間,想把自己腰上的包裹解下來,卻不料手裡摸了個空,白素素一驚,雙手貼著溫熱的腰身來回摸了幾遍,掌心依然空空如也。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腰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姐姐?”綠枝把包袱略略整理好放桌上,一抬頭就看見白素素傻了似的站一旁呆立不動。
白素素彷彿沒有聽見綠枝的詢問聲,只蹙眉想了好一會,才恍惚記起自己失手跌落樹下那番折騰時,腰間的包裹好像是鬆開掉到了樹下的火海里。只是當時的情形太緊迫,她一心顧著小命,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其他。
想清楚後,白素素又心疼又苦悶又慶幸。心疼的是那二萬九千兩銀子打了水漂;苦悶的是日後連冷宮菜地和皇宮廚房裡的殘羹剩飯都沒了,兩人的開支不知從何而來;慶幸的是連帶銀票那一匣子首飾估計都被燒沒了,總比不小心掉落在大街上被有心人拾了去要強許多。
綠枝看到白素素雙手杵在腰上,又抬頭看了看她喜憂參半的臉色,明白了她腰間包裹失落的事情,安慰道:“姐姐,是不是銀票丟了?不怕的,我身上還貼身藏著您給我的七百兩銀票呢!哦!還有二十來兩碎銀子!”
綠枝生怕白素素傷心難過,也顧不得上手沾了塵土,轉身開啟包裹,一番倒騰後摸出來一個鼓鼓的荷包,再伸手到懷裡從貼身的中衣裡摸出幾張銀票,全部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