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你怎樣?痛不痛?”
“我……全身都痛。”連說話都痛,呼吸也痛。“我完蛋了……”
“不會的,你會好的,相信我,你一定會。”他安慰她,心痛到極點,但語氣跟神情仍儘量顯得篤定。
可惜她不信。“萬一……我沒法站起來……”
“噓。”他用手指抵住她蒼白顫抖的唇。“不許你這麼說,你會站起來的,一定會。”
她無語,只是哀傷地流淚。
他握住她的手,期盼掌心的暖意能滲進她心房。“你放心,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你出去!出去!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要!”
病房內,美琪歇斯底里地發脾氣。她的手被綁住了,動也不能動,她連丟東西發洩也不行,只能以尖銳的嗓音表達憤怒。
“琪琪,你冷靜點。”荊泰弘耐心安撫她。“我知道你累了,等我清理完,我馬上出去,讓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你馬上就走,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美琪哭喊,屈辱的淚水在臉上奔流。
她不要再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了,她什麼也不能做,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由控制,偶爾會失禁。她不能翻身,不能自己解決生理問題,只能躺在床上請他或護士幫忙,想到他是如何替她清理那些穢物,她羞憤得想立即去死。
“我拜託你,你走開好不好?不要理我好不好?”
他怎能受得了這樣的她?怎能受得了處理這些噁心的事?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不敢想,為什麼他可以做得那麼任勞任怨?
“你出去啦!算我拜託你……”她哭得不能自抑,哭得全身痛楚不堪,哭得他六神無主,而護士驚慌地衝進病房裡。
“病人的情緒太激動了,我給她注射一點鎮靜劑吧!”護士提議。
而她不能抗拒,只能眼睜睜地瞪著針頭戳進自己手臂,意識逐漸被奪去,陷入昏睡。
荊泰弘坐在床畔,守護著沈睡的她,見她頰畔還殘留淚痕,他忍不住也哭了。
他豈會不曉得她怎麼想?她是太羞辱了,哪個女人願意在男人面前顯現如此狼狽的一面?哪個成人會願意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跟個小嬰兒一樣包尿布?
他明白她的苦,若是易地而處,他脾氣恐怕比她還狂暴,他會恨不得殺了所有見到自己的人。
可是她不能,她動都不能動,像個殘破的娃娃,只能無助地任由擺佈。
他心碎地握住她的手。“琪琪,你很堅強的,不是嗎?你一個人撫養婷婷,一個人開民宿,你什麼困難都挺過了,這次一定也會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