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格拉斯破舊的衣服總是髒兮兮的。感恩節的前夕,美國芝加哥的一家報紙向一位小學女教師約稿,希望得到一些家境貧寒的孩子畫的圖畫,圖畫的內容是他想感謝的東西。
第185節:第四輯 人性的光輝
孩子們高興地在白紙上描畫起來。女教師猜想這些貧民區的孩子們想要感謝的東西是很少的,可能大多數孩子會畫上餐桌上的火雞或冰淇淋等。當小道格拉斯交上他的畫時,她吃了一驚:他畫的是一隻大手。是誰的手?這個抽象的表現使她迷惑不解。孩子們也紛紛猜測。一個說:這準是上帝的手。另一個說:是農夫的手,因為農夫餵養了火雞。女教師走到小道格拉斯……這個面板棕黑、又瘦又小、頭髮蜷曲的孩子面前,低頭問他:能告訴我你畫的是誰的手嗎?這是你的手,老師。孩子小聲答道。她回想起來了,在放學後,她常常拉著他的黏乎乎的小手,送孩子們走一段。他家很窮,父親常喝酒,母親體弱多病,沒工作,小道格拉斯破舊的衣服總是髒兮兮的。當然,她也常拉別的孩子的手。可這隻老師的手對小道格拉斯卻有非凡的意義,他要感謝這隻手。我們每個人都有要感謝的,其中不僅有物質上的給予,而且也包括精神上的支援,比如得到了自信和機會。對很多給予者來說,也許這種給予是微不足道的。可它的作用卻常常難以估量。因此,我們每個人都應儘自己的所能,給予別人。山民李娜兄弟,那一刻,我真的落下淚來了。你知道,哥哥再難的事也不會落淚的,可為這山民討要的5毛錢,哥落下淚來了。我掏出一張50元的大票子,塞到那山民手裡,轉身就朝村裡走去。做生意的二哥從隴上歸來,我去看他,見他鬱鬱寡歡,便提出請他吃一頓。我們在一家中檔餐館落座後,服務員小姐將選單遞到我手裡,卻聽見二哥冷冷地說:點兩個素菜,夠吃就行。我笑著對二哥說:兄弟沒你錢多,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二哥瞪我一眼:有錢也不能糟踐。語氣中帶著一點慍怒之色。我大惑不解,卻只好由他。老三,我給你講個真事,你看你能不能寫個啥,在報上發發,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二哥說。
第186節:第四輯 人性的光輝
我點頭說:沒問題。二哥長長噓了口氣,緩慢講了起來:這次到蘭州討債,事情還算順利。當我準備返回時,忽然想起你嫂子的那個弟弟了。他也叫毛三,你該知道吧?30年前,從老家逃出來,流落到甘肅西南一個窮山溝裡,被當地人收留,成了人家的倒插門女婿。我想去看看他,接濟接濟,那裡還是貧困區嘛,主意定了,我就到汽車站買了票,去了。汽車在山路上顛顛晃晃走了七八個鐘頭,下午四點左右,到了終點站。到這兒,公路就斷了,四面全是山。和我一塊下車的只有五六個人,一散,就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發怔了。我真有點發毛,在這窮山旮旯裡,我該怎麼走?忽然,我看見一個山裡人正朝山上走,便急忙喊了一聲:老鄉……那人扭過身來,我忙問:到刺兒溝咋走?那山民四十來歲,身體也還算結實,只是穿得太破太髒。刺兒溝遠哩,二十來裡,路不熟,趕天黑你都趕不到。天一黑山裡就讓人怕哩,狼、熊直吼叫哩!山民的話讓我更怕了。真後悔怎麼想起到這鬼地方來。那山民卻咧著大嘴一笑:莫怕,我給你帶路,天黑前準到。我看那山民也不像歹人,便說:那就謝謝了。我會給你付勞務費的!山民肯定是搞不懂啥叫勞務費,眯著眼望著。我忙說:噢,就是錢,我給你錢!一聽說錢,山民那渾濁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來。就這樣,那山民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跟著,遇到溝溝坎坎,山民便先上去,然後伸手拉我,遇到有刺的草叢,山民便先用腳將草踏平,再讓我過。途中有兩條小河,山民不由分說,便將我背起來,踩著水裡亂石,小心翼翼地過去。兄弟啊,說句粗話:那簡直就比對他親爹還盡心!果然,天剛黃昏,我們就到了刺兒溝。那山民說:到了,我回呀。我一面連聲稱謝,一面問:老弟,我給多少錢合適呢?我原想掏個三四十塊錢給他,又怕人家嫌少不高興。我看見那山民腳上都滲出血來了,城裡人,給100元誰幹?
第187節:第四輯 人性的光輝
那山民又用怯生生的目光望著我:真給錢?當然,咋能讓你白辛苦呢,這一路也夠難為你了。那山民,雙手在褲子上掛了半天,喃喃地說:那……你就……給我……5……5……噢,他準是想要50元,行,不多。我正準備開啟提包取錢,卻聽到一個膽怯的聲音:給5毛錢,行不?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瞪眼問了一句:什麼,多少?那山民一驚,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5毛不行……3毛……3……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