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半大孩子,尤其小時候、也常聽媽媽講鬼的故事。
因而——一陣心駭,不由脫口輕呼:“爹,涵兒回來了!”
呼聲一起。
“噗啦”一陣飛禽振翅聲,立即將草中幾隻野雉驚起。
郭曉涵失望了,他知道必須自己走回古墓去了!
於是——凝神祛慮,功貫全身,展開輕功,直向深處馳去。
越過荒廢亂墳,地勢漸陡,樹林漸密,光線也愈趨黑暗。
郭曉涵飛馳中,不時驚起林中宿鳥,也有兩三隻野豬向他追逐,他也曾看到兇殘的毒蛇,瞪著精光的眸子,在破棺的屍骨裡遊走……
一陣飛馳,越過兩座高崗,一道小溪,前面丘地松林中,已是自己居住過的古墓了。
郭曉涵一直不瞭解父親搬進這座古墓居住的原因,母親搬進古墓不幾年就去世了。
他不少次看到父親支頤而坐,攢眉苦思,有時父親會突然急躁暴怒,有時又焦慮不安……
郭曉涵斷定父親必有一項不為人知的絕大秘密,他也斷定母親是為此憂鬱而死。
他很想知道這項秘密,更願意為親愛的父親分憂。
可是——他不敢問,他也知道就是問,父親也不會說……
驀地——一聲淒厲驚心的貓頭鷹叫,就在不遠處的大樹上響起!
郭曉涵不由驚得渾身一顫。
定睛一看,已經進入松林,距離古墓不遠了。
一座高大青石牌坊,上面殘留著許多鳥糞,正中那個斗大石字“王陵”,仍看得十分清楚。
終於到了,郭曉涵心一喜,身形驟然加快。
透過石坊,就是一道筆直的石鋪而道,長約十數丈,甬道的兩邊,相對排列著石馬、石羊、石翁仲等。
南道的盡頭,是座殘破門樓,已是缺梁斷柱,碎瓦遍地了。
門樓之內,是片數十畝大的墓地,十數座高大青墳,位置不一,大小不等,每座青墳前均有座巨碑,巨碑上的文字俱已模糊的看不清了。
郭曉涵想到就要看見父親了,心中有著無法抑制的興奮,他預備見到父親的第一句就是已將小錦盒親手交給雍容高雅的橫波姑姑了。
他心急的不願繞道前進,騰身飛上墳頂,疾向另一高墳上縱去。
郭曉涵的輕功最出色,常常受到父親的讚許,其次是“移穴功”,他已將周身穴道練得移動了原來定位。
他想到下午在湖豐漁村遇到的紅衣女孩柳無雙,她的武功的確高的出奇,如非自己練有“移穴功”,定然當場出醜了。
心念之間。
他已縱至東北第八個高墳上。
飄身落至墳後,發現墳門竟然大開,想是父親忘記關閉。
郭曉涵毫不遲疑,飛身縱進墳內,沿著下傾石級,轉進左側一條隧道內,急步向深處奔去。
墳內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郭曉涵在墳內已住了多年,即使盲目,也可進出隨心。
轉過兩座圓形空墳,前面另一圓室形的空墳內,已現出一點亮光。
郭曉涵一見,心中大喜,知道父親還沒有睡。
於是——高興的大聲歡呼道:“爹,涵兒回來了!”
歡呼聲中,已飛身撲了進去。
郭曉涵停身一看。
不禁呆了,父親並沒有在空墳內。
石桌上油燈如豆,整個圓室內顯得昏昏沉沉,陰氣森森。
看看床上,被褥整齊,靠石壁的高大石案上,仍放著父親的成名兵器——“精金剛柔錐”。
精金剛柔錐,頭端尖銳鋒利,無堅不摧,尾部漸粗,恰好針形,剛時如錐,柔時如繩,武功不精內力不厚者,無法施展應用。
郭曉涵見父親視如生命的“金錐”,閃閃發光的置放在高大石案上,知道父親沒有遠離。
驀地——一絲血腥氣息,直撲郭曉涵的鼻孔!
郭曉涵心頭一震。
立即用鼻嗅了兩下,果然是血腥氣。
心中一陣驚駭。
不由退了兩步,立即泛起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
墳外數聲貓頭鷹的淒厲叫聲,竟由通氣孔內隱約傳來。
郭曉涵一聽,身不由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渾身汗毛同時根根豎起,不由沙啞的大聲高呼:“爹!爹!爹!”
郭曉涵的呼聲,沙啞中夾雜著哭的顫抖。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