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木有點想不通。這幾天屋子發生的怪事。例如,拼圖會自己移到別的位置。他不明白,至終不明白。甚至他還特意問過家裡人,有誰動過他的拼圖,答案卻是統一的——沒動過。那拼圖是怎麼移動的?他想了很久,至今得不出任何想法。
他在城裡有份雜誌記者的工作,他喜歡這份自由的工作,並感到特別的自豪。這次,若不是他父親親自去找他。他未必會知道他奶奶去世的訊息。匆忙的向領導請了十多天的長假,回到他生長的地方。他家也算是個小富之家,至少他這麼認為。起碼,在這村裡,還沒出現比他二層樓的家更高的建築。想著想著,他倒有些神氣起來。
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哥,待會你下樓,吃答謝飯。”
“嗯,我整理下房間就下。”
很快,門外又恢復了平靜。他隨手將一堆草稿丟進抽屜裡。正準備轉身的時候,腦中突然閃現一絲的想法。
他將放置在床上的拼圖,移放到桌子上。無意中他看到桌上的鋼筆,便突發奇想,拿著鋼筆在拼圖所在位置,四角處標了四條不長的線。弄完這一切,他才轉身走向門口。開啟房門的時候,他還特意瞄了門口邊上那面鏡子,透過鏡子裡,看了眼桌上的拼圖。
他屋子擺設很簡單。一張床,床頭有一張桌子,桌子旁就放了一把椅子。這些都是平常不過的擺設,沒什麼特別的。最奇怪的是,不知誰在門口左邊裝置了個四方形,大概有一米大小的鏡子,就嵌入到泥牆裡。這是誰特意這麼做的?是父親還是母親?反正不會是他罷了。
他沒覺得有什麼蹊蹺,老一輩的人比較信風水一說,他可是大學走出來的知識份子,不相信那套鬼神之說。他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有很多事他要幫忙,例如收拾碗筷,清洗碟盤。特別是作為家裡的長子,被三姑六婆催婚那是避免不了的。等送完客人,搞完清潔,已經是半夜。他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房間。開燈的那剎那,他怔住在原地。他的神情有些不對。
怎麼可能?拼圖又回到床上擺著。他疾步走到桌子前,仔細的觀察著,他出門前刻意留下的痕跡。沒錯,這些痕跡都在,一樣沒少。想著想著,出門前的情景又在葉木的腦中復甦了。
有誰上來動過他的拼圖。無需質疑,這證實了他之前的想法是對的。他繼續想著,拿出抽屜裡的紙張,隨意在紙上亂畫。四周一片寂靜,隱約只傳出奮筆疾書的聲音。
“難道是妹妹?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一邊胡亂的畫著,一邊喃喃自語。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什麼地方,他具體也說不上來。
葉木倒了杯水,正要喝下去的時候,腦中浮現了一個關鍵性的記憶。他記得,房間鑰匙他一直帶在身上。那,動他拼圖的不可能是他妹妹。他抬起頭,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跑到窗戶邊。他俯下身去,仔細的揣摩一番。窗戶沒開啟過的痕跡,沾滿灰塵的框架足以說明這一點。窗戶是古式的小軒窗,兩扇沉重的淡黃至黃褐色檀木,繾綣著兩小塊圓形玻璃。鋪滿灰塵的玻璃上朦朧倒映著他的影子。他佇立在窗臺旁,看得有些忘了神,還只管站著。
突然玻璃斜方射進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重新定神在玻璃上面。一切正常,除了他的影子倒映在其中,別無其他。難道是我眼花了?葉木暗自在想。
他微微的嘆氣,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想了半天,也得不出什麼好的解釋。一會兒,他拉過椅子,坐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張草稿紙,卻抬頭望著窗戶的玻璃凝神深思。他轉眼回到靜置的拼圖上,若有所思。他現在不太敢確定,移動他拼圖的,會是人所為嗎?不知怎地,他心中有點不安。
用力甩了幾下頭,他暗自嘲笑自己,怎麼也開始疑神疑鬼了。他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檢查過房門和窗戶是否都鎖好。現在這情況,不容他不這樣做。他必須杜絕一切不安全的因素髮生。完全確定以後,他這才關了燈,摸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他,輾轉難眠。屋子裡極度的安靜,靜的他可以聽到自己均勻的呼吸聲。黑暗中,有股細微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子,緩緩的像是腐屍般的味道。他的胃不自覺的攪動幾下,喉嚨裡翻滾出濃烈的酸液,直至湧上口腔處停留著。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坐了起來。忍著頭上的汗水,忍著口中那股酸臭胃液,在黑暗中遲疑了一陣後,他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他眼睛有些不適應。他開啟窗戶,將口中那團液酸吐了出去,頓時一陣涼意的風吹過來。外邊,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