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土匪來家搶劫,她眼睜睜看見爹孃死去,卻還能帶著南宮藏好。這次,也不能讓他被官府找到。她就這麼一個弟弟,這麼一個親人。
“你說不說?不說今晚你就去見閻王去!”獄卒用上各種刑具,可她一個字都不吐,惹惱了獄卒,揪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向後扳,說,“你不說?那你就去死吧,醜貨!”一鞭鞭落到她身上,渾身都是醜陋的疤痕和血跡,她的意識又模糊起來……
宮兒,你真是阿姊見過最好看的兒郎。
宮兒以後要找個好姑娘照顧你啊,這樣阿姊才放心呢。
宮兒,要乖乖藏好,這一次,阿姊不能陪你了。
☆、南宮(上)
南宮帶那男子到沈府後就被安排到了間別苑,這是他以前為沈家唱戲時來休息的地方。他沒再出去過,外面的情況他一概不知。直到那個老畫師來到他的別苑。
老畫師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看唱詞。他認識這個老畫師,沈夫人常讓老畫師為他畫畫。他以為這一次又是夫人的要求,忙放下唱詞站起來說:“我還沒化妝,您且等等,我這就……”他話還沒說完,老畫師就遞過來一幅丹青,是一個眉目低斂的女子,相貌秀麗。南宮接過畫,細看一番,瞪大眼睛抬頭看老畫師,問:“這,這是她?”蘭秋。老畫師點點頭,說:“我知曉你們是姊弟,她相貌總不會太差,便來了興趣,畫了張沒有胎疤的丹青。果然如此。”這老畫師向來能覺察出他人不易覺察的美好,他又有些惋惜地說,“可憐那孩子,因為你被抓了。”
“抓了?”南宮沒什麼感情地說,“官府沒有證據,又能拿她如何?”
“如何?”老畫師沒想到,當真是戲子無情,連自家阿姊都這般不理會,“還能如何,不過替你們死罷了。”老畫師有些怒意,他本是原來看那姑娘可憐,少有人在乎,想著畫這畫來叫她弟弟救她,可誰想竟這樣無情。唉,那孩子也是命不好啊。
“死?”南宮真沒想過那個他向來厭惡得想讓她消失的女人真的有一天會不見。
“嗯,”老畫師嘆氣,“也許夫人有辦法。”他出了別苑。他一個老人,也是出於見蘭秋可憐才想讓南宮去求夫人救她。姑娘,老夫只能幫這麼多了。
老畫師說她會死。真的嗎?平日裡那麼多人笑話她她都好端端地活了下來,她不會死吧。南宮的腦子裡閃過一幅幅畫面。她在他們流離時從沒讓他餓過,他的頭面壞了都是她熬夜修的,她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出聲躲過土匪,她為了留在沁芳苑被班主踹過太多次,還笑著說不疼……她幹嘛要這樣?那次他親眼看見她低聲下氣地對另一個當紅戲子說原諒她弟弟不懂事,他很惱怒,問她為什麼要那樣?她只是笑著說,因為我是你阿姊啊。……阿姊。蘭秋是他阿姊。他居然妄圖抹去這個事實。
南宮低頭去看手裡的畫,這個女人的容貌根本不比他差。她只是比他差一點運氣。為什麼胎疤長在你的臉上,卻還讓你成為了姐姐。明明你才是柔弱得要保護的人。他踏出門……
青華正在院子裡喝茶,風輕雲淡,這個樣子讓人覺得她什麼都能解決。那麼,救她就有希望罷。
“咦?南宮啊,住得還好嗎?” 青華坐著,笑得非常溫婉。南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和她說這事兒,就含糊地回答了句話。青華見他似乎還有話,便問:“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南宮硬著頭皮點點頭,說:“您能救我阿姊嗎?”青華皺眉,放下茶碗,說:“不是我不想救,是不可以救。現在你已暴露,我去開口於沈府的名聲不好。”她這會兒倒想起沈府名聲了,之前她以青樓雅伎身份入府時怎麼只說是成規陳說呢?……南宮聽她的話感覺是那麼回事,也不便再開口,可是就這樣了麼?不救?不行啊,那她不就會死嗎?他有些害怕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等等!”青華看見了他手中的丹青,“你手裡是什麼?”南宮一聽見就藏到了身後,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讓青華看見,忙解釋:“夫人,阿姊的像而已。”青華不信,自己上前拿了過來,一看,竟真是蘭秋。沒了胎疤的她竟有這般姿容。不知為何,青華有些慶幸。她笑著嘆氣,對南宮說:“一幅丹青也會惹來麻煩的,若叫人看到,誰說的清。所以,我看還是……”青華動手,南宮要上前來搶,一旁的下人按住他,動彈不得。
“不要…”
“撕了好。”碎片飄零在南宮膝間。他突然覺得有種叫絕望的感覺在心上蔓延開來……
夜裡,他躺在床塌上,聽見更漏滴水的聲音,滴進月色裡。南宮睡不著,起身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