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縫中吹進的吹散在屋內,香味四溢開來。
熟悉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即使閉著眼她也知道已在魅門,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淡淡的笑,就知道,師父捨不得她……
好想睜開眼,瞧瞧這間屋,這間師父三年來住的屋,但是眼皮好沉重,好累,她真的好累,再睡一會。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少主,你不等她醒來麼?”
“既然死不了,我留著做什麼。”
之後再無動靜,想必是走了。
既然死不了……
這句話是師父說的麼……
舞兒再醒過來,是一天之後。她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草一木,白雪皚皚,沒有南城的春光瀲灩,徐風暖陽,卻有她最喜歡的味道,那是師父的味道。
睜開眼後,她沒有看到師父,也沒有看到有著五個暖壺的房間,她現在的這間屋,不是當初師父屋,這裡不是驚風苑,準確來說,她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姑娘,喝藥了。”
房門被推開,扎著兩個圓圓髮髻的藍衣小丫環走進來,讓她想起當年‘教訓’她的那個丫環,“這裡可有一個叫什麼蝶的小丫環?”
小丫環疑惑地看了舞兒一眼。舞兒又道,“驚風苑的。”
小丫環更迷惑了,“驚風苑裡從來沒有丫環伺候。”
“沒有?”呵,可能是師父當初從別的地方調來的,那個時候她還不知聖憶風就是師父呢,“那平日裡,你們少主都不需要丫環服侍麼?”
“不用,少主有杜玉菲姑娘。”
漾著笑的水瞳瞬間黯下,杜玉菲!想著每天在師父身邊的人,不是她,她就恨不得殺了那個霸佔著師父的女人!
“寧兒,多話!”門口傳來輕輕地指責,宛若空谷幽蘭般讓人的心一陣沁涼。
舞兒向一眼望去,一襲藍衣女子輕蓮步朝她走來,同樣是藍衣,穿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卻高雅大方,溫婉嫻淑,完全不若杜玉菲那般妖媚,“蘭閣主?”
淺幽寒讓丫環退下,走至舞兒身邊,含笑輕柔道,“這裡還住的慣麼?”
“嗯。”舞兒無力地扯出一抹笑。那四日真是將她凍壞了,不過值,她第一步就賭贏了,雖然師父不願見她,卻也捨不得她死在外面不是麼。
“閣主能告訴我驚風苑怎麼走麼?”
淺幽寒淡淡地笑著,“沒有少主的傳召,沒有人敢進那裡,姑娘還是安心在蘭閣住下吧。”
“謝閣主提醒。”她是來做什麼的,怎麼可能安心在這裡!“師……你們少主沒有問起我為何來麼?”
淺幽寒有些不忍地看著她,頓了頓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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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天色才濛濛地亮起來,整個魅門的園子氛圍依舊靜謐,只有下人們起得大早,在園子裡動作輕悄地各司其職。
清晨露水很重,剔透的如珍珠般壓在草尖,風過,在葉尖晃晃悠悠,不徐不慢地跌落在土壤裡,潤得萬物陣陣涼意,
舞兒自蘭閣的苑中踏出,就迷迷糊糊,神魂悠悠,不知身在何處。
她只知自己要去找師父,卻不知該往何處走。雙眼矇矓地望著眼前的路,所有風景都在眼中化為烏有,唯有腳下的路,能引來她的注意,她要踏著這條路,一直走到驚風苑,師父在的地方。
這條路,是她昨兒抓著寧兒從早問到晚,才終於問出的。只所,那個小丫環要受責了。
埋著頭,數著步子,數到一千零九十五步時,她終於站到了驚風苑裡,再走過迴廊,八十九步後,她站在了曾經住過的屋門前。
菱唇微微嘟起,而後向上輕輕一勾,一朵狡黠的花朵在唇邊綻放。想起自己從南城府裡逃出來的本事,既然這樣,進這扇門應該也很容易,而且不會被察覺。
屋內床上的人,靜靜地躺著,安然地閉著眸,只是她在最後一步落於門前時,狹眸緩緩地張開了,眸底清泉緩緩流淌,卻激起了漣漪。
他知道是她,過了三年,他仍舊能感受得到她的氣息,絲絲縈繞在他的心頭,不曾消散過。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而後輕輕地將門合上,又埋下頭,數著步子,一步、兩步、三步、十七步後,她走到了他的床前。
緩慢地蹲下身子,她躍然在他床前,心醉的看著俊美的面容,手抬起又放下,來來回回數次。她好想用手觸控她曾經每天都迷戀地捧著的臉,但是她怕會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