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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它看上去那麼光滑無害,根本不象報紙上描述的象一條惡鯊,倒象是從多瑙河中躍出的一條天真無邪的海豚……戰斧導彈擊中了這座多瑙河上的大橋,並把它完全摧毀了。幾天後人們清理那輛翻落在河中的公共汽車時,發現了車中有幾具已燒焦的屍體,其中有一位女性,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手提包,包中放著兩盒針劑,她把手提包保護得很好,那些針劑有一半沒碎,盒上的藥名也能看清,擔任打撈工作的消防隊員們覺得,那是一種很不常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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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南極大陸瑪麗伯德地

“我教你跳探戈吧!”阿方索說,於是他和亞力山大在雪地上跳起來。在這裡,亞力山大彷彿到了另一個星球,在這似乎是永恆的雪原黃昏中,他忘記了時間,甚至忘記了戰爭。

“你跳得已很不錯了,不過不是正宗的阿根廷探戈。”

“我的頭部動作總是做不好。”

“那是因為你不理解這些動作的含義。在阿根廷牛仔們最初跳探戈時頭可能是不動的,但後來,那些圍著看跳舞的牛仔嫉妒圈中的那些抱著漂亮姑娘跳舞的牛仔,就用石頭打他們,所以以後在跳探戈時,你就不得不機警地轉著頭左顧右盼。”

笑過之後,亞力山大嘆了口氣,“是啊,這就是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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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杜布納

亞歷山大,事情更糟了,西方中止了在研究中心的所有合作專案,美國人要拆下克雷計算機並把它運走……我在想辦法再找一臺巨型機,杜布納有一個核爆炸模擬中心,是一個軍方機構,他們那裡有巨型機。俄羅斯造的機器可能慢一些,但還是能勝任這些計算的。但這就需要把這事向上面反映,可能要反映到很高的層次。你再堅持兩天,雖然現在不能跟蹤了,但我相信敏感點還在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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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貝爾格萊德

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在地面傳來的低沉的爆炸聲中,卡佳已奄奄一息。

鄰居們想盡了辦法,列特尼奇大叔在兩天前就讓自己的兒子到醫院取藥,但城裡所有的醫院都已沒有抗排異藥物了,這藥只能從西歐進口,這在現在根本沒有可能。

卡佳的媽媽一直沒有訊息。

卡佳在昏迷中不停地喊媽媽,但在她殘存的意識中出現的卻是爸爸,爸爸變成一隻大蝴蝶,翅膀有足球場那麼大,他在高空不停地撲動巨翅,陰雲和濃霧散了,陽光照耀著城市和多瑙河……“我喜歡晴天……”卡佳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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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杜布納

亞歷山大,我們失敗了,我沒得到巨型機。是的,我已向最高層反映了這事,透過科學院的渠道,但……不不不,他們沒說不相信,也沒說相信,信不信已不重要,我被解僱了,他們趕走一個院士,就象趕走一條狗一樣,你問為什麼?就因為我參與了這事……是的,他們是允許志願軍前往南斯拉夫,但我乾的事不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政治家,我們永遠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就象他們永遠無法理解我們一樣……別天真了,相信我,真的沒有可能了,能在短時間完成如此複雜計算的計算機在全球也沒幾臺……回家?不,別回去,卡佳……怎麼對你說呢朋友,卡佳三天前死了,死於排異反應。艾琳娜八天前去醫院給孩子拿藥,沒回來,到現在也沒有訊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打通了你家的電話,只從你鄰居那裡聽到這些。亞力山大,朋友,到莫斯科來吧!到我家裡來,我們至少還有你的軟體,它可以改變世界的!喂,喂,亞歷山大!…………※※※

4月14日,南極大陸瑪麗伯德地

“阿方索,你先回阿根廷吧,我想一個人呆在這裡。”在雪原上的小屋前,亞歷山大臉上掛著慘然的微笑說,“謝謝你做的一切,真的謝謝。”

“你不象烈伊奇所說的那樣,是希臘人,”阿方索盯著亞歷山大說,“你是南斯拉夫人,我不知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但肯定同戰爭有關。”

“就算是吧,都無關緊要了。”

“在你聽收音機中新聞時的我就看出來了,那種表情在十多年前的馬爾維納斯島上我見的多了,那時我是一名英勇作戰計程車兵,是的,我很英勇,整個阿根廷都很英勇,我們不缺勇敢和熱情,只缺幾枚飛魚……我還記得投降的那天,島上的天那個陰啊潮啊冷啊,還好,英國人允許我們帶槍走……好了朋友,我過幾天再回來,別遠離屋子,最近可能有暴風。”

目送阿方索的飛機消失在南極白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