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親暱的相挽進來的時候，他的心中便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在這一場他們兄弟之間感情上的角逐，他尚未上陣，便已經輸掉了全域性。

可是心底那殘存的一絲希冀卻一直支援著他，一定要親耳聽到燕青鳶口中說出那個會讓他徹底死心的答案。

此前別院當中的那一段日子相處，雖然不久，可是卻已經足夠項文棋去了解燕青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懶散笨拙，對什麼事情都看似不感興趣，是她用來保護自己，迷惑所有人的外表。

實際上，她卻是個敏感多情，溫柔善良的小女子。

雖然居住在別院的那段日子裡，燕青鳶不曾過多的提過她同二皇兄之間的那段感情。

她性格當中灑脫和迷糊的特質，讓項文棋以為，她療傷的速度一定很快。

當他發現她在偶然看著他的時候也會突然的發呆，然後雙頰微紅的醒悟過來訕訕轉開眼睛，項文棋也曾經暗暗的在心中偷偷希冀著，她和二皇兄的那段感情，一定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而逐漸的淡去，直至成為她生命中的一小段可有可無的過往。

可是在燕青鳶居住於別院的那一個午後，當他從宮中匆匆趕來，看到鞦韆上酣然熟睡的女子，居然於囈語之中恍惚念出二皇兄的名字。

項文棋才恍然大悟，原來此前燕青鳶曾經在望著他發呆的時候，卻是在透過他的面孔看到另外那一張同自己容貌酷似的一個人。

到了那一刻，項文棋才知道，原來在燕青鳶的心中，二皇兄的分量有多重。

無法言喻的痛

也是到了那一刻，項文棋才知道，原來燕青鳶看似灑脫和迷糊的性格，只是一種她拿來讓所有人以為的表象而已。

她的內心，實則敏感，實則多情，實則難忘過去。

所以在項文棋原本以為自己大有希望獲取燕青鳶芳心的時刻，他豁然明白，也許想要擁有這個女子，他還需要很艱難的一段路要走。

甚至，也或者很有可能他將無法真正的擁有這個，讓他平生第一次生出慾望想要擁有的女子。

那個午後的鞦韆旁，項文棋安靜的坐在熟睡著的燕青鳶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陽光下睡容安然的她，守著陽光下明亮耀眼的她。

雖然距離她如此之近，可是她囈語中迷迷糊糊喚出的那個名字，卻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得遙遠。

因為明白燕青鳶心中，對二皇兄的感情是在太過深厚。

即使她要放棄，也不一定就肯定能夠接受別的人重新入住她的心。

早已經知道在這一場情感的角逐中，即使二皇兄最終會敗下陣來，可是自己卻也未必一定就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為什麼？

為什麼此前明明已經有過失敗的心理建設，可是到了此刻真正聽到燕青鳶的答案時，他卻仍是感覺到無法言喻的痛？

看到項文棋的人雖然仍站在自己的面前，就那麼的定定的望過來，可是他那一雙酷似項文煥的美麗眼睛當中，卻是無神的空洞。

彷彿在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已經透過了她的身體，渺渺的不知望向何方。

從來不知道，人的眼睛當中除了可以看出情緒如何，居然還能夠看出顏色。

可是在這一刻，項文棋那雙眼眸當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光亮，在聽到她的話語出口的瞬間，倏然隕滅，於頃刻消散殆盡的時候。

燕青鳶清楚無比的看到了，他眼睛當中那疼痛難當的顏色。

這般的灰暗，這般的無望，這般的寂寥，這般的叫人心疼，卻又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沒有什麼對不起

捺下胸中不忍的隱痛，燕青鳶抬手握住了項文棋的手臂，咬唇輕喚，

“文棋……”

燕青鳶輕柔的語聲喚出，喚回了臆想之中的項文棋的心神。

垂眼看到面前女子那滿眼的心疼無奈，以及濃重歉意，項文棋沒有指責，沒有慍怒，卻反而是淡然一笑，燦若桃李陡然盛開。

在燕青鳶滿含了愕然的眼光注視之中，項文棋反手按住了她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事。”

設想了很多遍在項文棋的面前將會遇到怎麼樣的憤怒，卻不曾想到項文棋居然表現的這般平靜自若。

雖然他的眸子中透出絲絲的憂傷，可是口氣之中卻反而在撫慰著燕青鳶。

本以為只有在傷心或者狂喜的時刻，才會有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