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從老家帶回來的啊?這得多重啊。”米小糖瞄了眼堆牆角的麻袋,再瞄了眼禾薇的胳膊和腿。好傢伙,半麻袋得有三五十斤吧,禾小薇看著細胳膊細腿的,莫非她其實是大力水手?
“不是的啦。”禾薇知道她誤會了,笑著解釋:“是京都東郊的農場裡種的。來年開春,我帶你們上那兒玩去。”
她早就計劃好了,也跟賀少將商量過,等怡薇居建好,帶幾個要好的同學去農場住兩天,爬山、釣魚、燒烤什麼的。
她轉學來女校後,得米小糖等人幫助良多,過不多久大家又要各奔東西——女校的同學,大部分都是要出國的,米小糖和叮叮噹噹還沒確定,想來是要等高考成績出來了再說,國內有好的大學可以選擇,那多半是不出去了。但即便是不出國門,國內那麼多好大學,也不見得會是同一所,所以聚在一起暢所欲言的時日委實不多了。
“好啊好啊。”米小糖一聽有得玩,傻樂個不停,嘴裡叼著沒吃完的青蘿蔔,雙手捧起禾薇送她的蘿蔔、番薯、蜂蜜,哧溜一下回宿舍去了,老遠還能聽到她喊:“等下一起吃晚飯啊,到我宿舍來,我媽做了好多菜,有你喜歡吃的虎皮雞蛋哦。”
“好。”禾薇笑著應道。回頭把桌上的麥芽糖、凍米糖收起來,裝到玻璃大糖罐裡,又把牆角的蘿蔔、番薯分裝到幾個塑膠袋裡,又分別塞了兩瓶蜂蜜進去。這是給周潔瑩以及叮叮噹噹的。收拾完後,帶上楊嬸做的麻花、火餅,和童鞋們分享去了。
在學校的日子很充實,白天上課、自習,晚上遇到沒課或是可去可不去的陶藝課,就宅在宿舍做刺繡。鄭老幾位老爺子老早把貨款打進了她的賬戶,繡品卻連個影子都還沒見到,再不開始,她自己都過意不去。
好在農場空間不分白天黑夜,宿舍里門一鎖、窗簾一拉、再留盞檯燈,然後端一盤洗好的冬棗和泡好的花茶,進空間刺繡去也。
繡架就擺在溫泉溪旁,椅子是抽獎抽到的那把按摩椅,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精神奕奕地開工了。
偶爾也會有同學或老師來找她。同學是來竄門的,老師則是看她宿舍燈亮著過來查勤。禾薇一聽到外頭有人敲門,立馬從空間出來。反正書桌上攤著她的學習用品,誰也猜不到她前一刻其實並不在宿舍,而是在春暖花開、空氣清新的異天地裡做繡活。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晃眼,又到了一年的年關。
臘月廿三是許惠香四十歲的整生日,也是她家新房暖房的日子。
京都這邊別的親戚朋友沒邀請,幾位長輩卻是一早就說定了的,就等禾薇兄妹倆放假跟著他們一起回清市,暖完房,再和賀遲風一家三口回京都過年。
賀擎東安排完駐地的事,等騰出時間,已是臘月廿二了,而且廿二、廿三兩天有空,過完小年就得趕回來。正月裡倒是還有幾天假,不過答應了禾薇陪她去崇臨考察開店事宜,所以不打算挪用。
好在送丈母孃家的節禮,微農場殺豬宰羊那天,就讓老吳拉走了,蔬菜瓜果、雞鴨魚蛋,外加整扇整扇的豬羊肉,順帶還有送他小叔家的暖房禮。
老吳媳婦生了個閨女,開心得不得了。年近不惑,本以為這輩子註定孤老終生了,想不到來了清市,倒是把他平淡無奇的人生走出了個轉折點,不僅“撿”到了個寶貝媳婦,如今連延續他血脈的孩子也有了。
啥?閨女不能傳宗接代?狗屁!閨女一樣留著他老吳家的血,將來嫁了人、生了娃,照樣傳宗接代,和姓啥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如今這年頭不像古代,生兒子代表家裡多個勞動力,代表地裡的活有人擔、家裡的梁有人頂。如今誰家還缺勞動力啊,反正他老吳家不缺。
所以生男生女對老吳來說一個樣,反而是漂亮的閨女更得他疼愛。瞧瞧他閨女,多乖多聽話啊,哪像對門的男娃,比他閨女還大幾個月呢,天天半夜都要上演鬼哭狼嚎,吵得全家老小睡不好覺。
看到老吳抱著閨女在陽臺曬太陽,對門的爹隔著窗稜子羨慕不已:“怎麼就沒聽見過你家閨女哭啊,我家小子是一不順他意就嚎,每天好幾趟,像趕場子似的,啥時候才是個頭啊……要是能把他塞回娘肚子,多少錢我都給辦!”
老吳嘴上謙虛地說兩句“哪裡哪裡,男娃子調皮愛鬧實屬正常”,心裡其實比灌了蜜還甜,抱著閨女曬完幸福,錯了,是曬完太陽,回到房裡笑容得瑟地跟他媳婦顯擺:“對門昨晚又被兒子折騰了一宿,咱家閨女就是乖,知道粑粑麻麻辛苦,換完尿片、喝完奶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