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剛,這柚子葉給你,洗澡時放水裡泡泡,除舊歲黴氣、迎新年運氣。”
禾二伯孃從自家後院的柚子樹上摘來一袋柚子葉,拿出了一半給禾薇家,其餘的讓禾剛帶回家泡澡。
“謝謝二嬸,那我們走了,明天佳佳不掛水,我會早點過來的。”
禾剛見時候不早了,再逗留下去該到飯點了,到時是走好呢還是留好呢,於是回屋辭別了二老,又和幾個叔嬸聊了幾句,喊上抱著女兒圍觀三叔家新車的媳婦,上車回鎮上的家去了。
“呀!”行到半途,禾剛媳婦王醉醉低訝了一聲。
“怎麼了?”禾剛飛快地轉頭看了媳婦一眼,語氣裡滿是擔心:“是佳佳又怎麼了嗎?”
“不是不是,是這個……”王醉醉指指女兒手裡攥著把玩的東西,驚奇地說:“剛剛薇薇給佳佳戴著玩的,裡頭說是塞了些安神助眠的中草藥。還說等天氣轉熱了,再換成驅蚊的,我以為就市面上賣的那種簡易香包。這會兒近距離一瞧,竟是手繡的,上頭還有牌子呢。”
“薇薇還送佳佳香包了?”禾剛訝道,“她在屋裡時不是已經送了佳佳一個髮夾了嗎?”
說著,禾剛往女兒佳佳頭上瞟了一眼,想到剛剛在老屋,佳佳被小堂妹抱手上的時候。出於好奇扯下了小堂妹頭上的髮夾,小堂妹見她喜歡,就直接把髮夾戴上了佳佳的頭。姑侄倆笑得都很開心。他雖然不懂這些小飾品,但瞧著這髮夾應該不是什麼便宜貨。沒想到小堂妹另外還送了禮物給佳佳……
“是呀,你去和爺奶打招呼說要走的那會兒,她和三嬸又提了一袋東西過來。說是給佳佳的過年禮物。三嬸給佳佳買了件斗篷。說風雪天出門,給佳佳披上不容易灌風。薇薇給了她一個就剛剛我說的香包,哦,另外還有一袋零嘴兒,瞧著挺上檔次的……”
說到這裡,王醉醉不知想到什麼,自嘲地笑了一聲,說:“你是不是也覺得。三嬸一家比爸媽對我們佳佳都關心?看看媽,還有美美。再看看三嬸和薇薇,同樣的母女,怎麼差別那麼大呀……我真不是貪圖什麼,可這樣的反差比實在太大,媽和美美可是佳佳的親奶奶和親姑姑,可你看看她們,哪裡有點奶奶和姑姑的樣子。你那寶貝妹妹住院頭幾天,我們還把佳佳丟我孃家那邊,火急火燎地趕去海城探望她,可她呢?出了院回了家,明知我們佳佳在醫院掛水,就沒聽她說要來看看,哪怕剛出院不能見風,撥個電話關心幾句總成吧?可事實上,從我們佳佳生病到現在,我是一通電話都沒接到過,你有接到過她的慰問電話嗎禾剛?”
禾剛很想點頭說:我有。可事實卻不容他點這個頭。
他那個妹妹確實沒心沒肺,嫡親的侄女生病掛水,甚至嚴重到要住院治療,她這個做姑姑的連一通電話都沒有,莫說送禮物探望了。
可又能怎樣呢,攤上這麼個老孃和妹妹,日子照舊得過。
禾剛空出右手,摸了摸媳婦的頭,又揉了揉閨女的小腦袋,安慰道:“反正小日子是我們自己過的,我爹媽那性子,不給咱家仨口扯後腿就不錯了,其他的,我也不奢望了。開了年,我們送佳佳上春季班,早半年入園也好,你脫了手幫媽看著鋼材店,我去應聘點其他活計……”
“那店……真沒機會收回來了?”王醉醉真替禾家心疼,那麼大一棟洋樓、那麼紅火的店面,就這麼沒了。難怪婆婆的臉色那麼難看,換做自己,心情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經過這一回,我想爸總該收手了吧,他想跟著三叔家搗鼓木器也成,讓他自個兒忙去,人就是這樣,越忙越充實,沒活幹了反倒容易滋生惰性。”
“就數你心寬,要是房子、店鋪還在,照理說,那日後該是你得的……”王醉醉斜睨了丈夫一眼,沒好氣地道。
“行了。”禾剛知道她也不是愛計較的人,笑著再一次摸了摸她的頭,“這話咱以後別說了,反正咱這個小家,我會把牢的,絕不出現我爸那樣的情況,我會讓你和佳佳過上好日子的。”
……
第二天,禾剛一大早來老屋幫忙了。
一進院門就聽二伯孃說他爹昨晚沒回家,而是蹭了二老的側間,呼呼睡到早上,這會兒被三叔叫起來去河塘幫老爺子砍笤帚草了。
老爺子嘴上不說,行動上早就再為搬遷做準備了。
搬家後第一件事肯定是打掃啊,住這兒笤帚從來都不用買,砍來野生野長的笤帚草自己紮了就能用,可到了鎮上或是縣裡,這玩意兒想自己扎都沒地方砍,買來用又覺得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