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熟人?”穆子期喃喃自語,再想到這裡是安寧縣,說不準真的是熟人,小時候見過。
“算了,不想了。”他還在回憶,就看到前方穆子賢的身影,知道這是來找自己了,就趕緊迎上去。
“大郎,見你這麼久沒回來,我爹就讓我找你。”穆子賢打量了下穆子期的臉,見沒什麼異色,暗暗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如何?嬸嬸那裡沒什麼意外吧?”
“暫時不清楚,我明天找人看看,說不定地窖早就被人發現了。”穆子期搖搖頭,“不過地窖裡沒放有什麼東西,就算有人無意中發現,應該也不會動我孃的屍骨。”說不定還會被嚇著呢。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或者是心理變態,要不然這時候的人是不會隨意動別人的屍身。就因為想到這一點,他才沒有急慌慌去地窖確認。
“你們去竹溝村了,那裡的情況如何?”穆子期反問道。
“唉——”一說起這個,穆子賢就有些悵然,“祖宗墳上的草長得老高,是我們這些做子孫的不孝,這麼久才去看他們。”說著就把竹溝村看到的事一一道來。
穆子期這才知道竹溝村早就被官府安排人住進去了,如今有幾十戶人家住在那裡,穆家早先的房屋沒有人修繕維持,應該說是非常容易破敗,沒想到現在是連點蹤影都見不到了,早就被現在的村民推倒重建。
“要不是咱們今日回來了了,指不定沒過多久,祖墳都被人挖了。”穆子賢心有餘悸,“今天去的時候我就發現村民們在山上開荒,咱們家的祖墳咋一看就是荒山,那裡離村近,很容易被人盯上。”
“應該不會吧?”穆子期一驚,搖頭道,“如果是開荒,放火燒山或者把野草灌木叢清理乾淨,是不是墳他們總能辨認出來。”他說的是一般出現的情況。想當初在梅山鎮,村民們開荒時就遇到過這種情況,大家總會繞過,很少去破壞。
當然,如果以後沒有人出現認領,說不定幾十年後大家就不管不顧,隨意處置了。
“那大伯他們是怎麼說?真的要遷墳嗎?”穆子期又問。
“當然要遷走!”穆子賢話說得斬釘截鐵,“咱們都不住在這裡了,沒有人看著祖墳怎麼行?我爹他們的意思是最好遷走,相信祖先們是不會怪罪的,想當初竹溝村也不是咱們家世代住的地方。呵呵,來之前爺爺就說過,人在哪裡,祖先們就跟在哪裡,這沒什麼。”
幾代以前,穆家也是從北方遷過來的。
“大郎,你的意思呢?”穆子賢又補充道,“我爹說等你回去再商量。”
穆子期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問他:“對了,阿德有沒有幫我送帖子到知縣府裡?”他想盡快和這位師兄縣令見面,明天正好是休沐日,對方應該有空,早日把事情辦完,早日回家。
回到客棧,大家就開始就著遷墳的事討論起來,最後說來說去,還是打算遷走算了,他們現在在廣南省生活得好好的,那裡經濟發達,人煙稠密,政通人和,相比安寧縣還沒有從戰亂中恢復生機,當然是明州府更適合他們居住,更別提他們早已在當地攢下一份家業,足以安身立命。
無論怎麼看,都是明州府的教育、經濟水平比這邊高,人往高處走,想到後代子孫,大家更是下定決心。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穆家人就開始按照事先分好的任務忙碌起來。請風水先生、和竹溝村村民溝通、起棺、做法事……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天天早出晚歸。
穆子期要去給葉氏收殮屍骨,在此之前,他先帶著唐昕準備的謝禮到知縣家裡拜訪。
寧安縣知縣姓李,是高穆子期三屆的大學直系師兄,他入學時對方早就外出實習了,雙方沒有見過面,但同一所學校出來就有天然的聯絡,攀個交情是正常的。當然,最主要的是,兩人都認識伍師兄,要不是研究院的伍師兄介紹,他也不會知道對方在這裡當縣令。
以伍師兄為談話的起始,兩人說起大學裡的生活,比如哪個老師現在如何了,研究院又出了什麼新的成果,繼續讀研到底能學到哪些知識,值不值得去攻讀……這些都是他們談話的內容,一時之間,兩人竟然相談甚歡。
對於穆子期要辦的事,這位李知縣就大方地拍怕胸脯:“師弟,你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只要不觸犯國法。”後面一句話就帶著笑意了。
“多謝師兄關照,我不會客氣的。”想到自己曾經託對方幫自己買下祖宅,穆子期的感激更是濃厚,笑道,“請留步,下次師兄到嵇城一定要來找我。”
他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