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一愣,咯咯笑著點頭道:“背後東家,這次用得妙,沒錯,我就是孫立背後的東家。”
陳燁微笑道:“貴客想必知道,這個如今已換成花記藥行招牌的曾經的孫記藥行和鉅鹿藥行曾有過一些不愉快的糾葛。”
張貴笑眯眯點點頭:“孫記藥行的倒閉是陳掌櫃的得意之作,張貴怎會不知。”
陳燁微笑道:“陳燁曾與孫立有過一次交談,陳燁曾對他說,我和孫立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我永遠不會成為像他那樣的狗。”
吳翰卿臉色大變,驚慌的瞧向張貴。張貴依舊笑眯眯地瞧著陳燁,只是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猙獰:“你說的沒錯,孫立就是一條狗,可是這條狗卻不滿足主人給的吃食,竟然膽大到敢偷主人碗裡的飯菜,那就該死了!陳掌櫃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孫立當真是敗在了你的手裡吧。就憑你和區區幾個賤民就想弄倒近二十年隻手把持鉅鹿藥材收購的孫立,笑話!今兒不妨把話挑明瞭,我們看中了你是個人才,孫立的攤子想交給你。陳掌櫃,機會擺在了面前,你可不要自誤!”
陳燁靜靜地瞧著張貴,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非常抱歉,這樣的生意,我陳燁寧可不做。小張先生您另請高明吧。”
張貴依舊笑著,只是臉上的笑容已變得陰冷:“這麼說,陳掌櫃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第八十八章 我是誰?
吳翰卿臉色大變,咆哮道:“大膽!陳燁,本官看你是委實的不知天高地厚,這天大的恩賜換做旁人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你卻竟然公然拒絕,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一個草民,對小張先生來說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輕鬆,不要因為你的狂妄無知掉了腦袋!”吳翰卿的大嗓門震得房間嗡嗡作響,聲音隱隱傳到了外邊。
藥行外,黑衣車伕低沉的笑道:“好膽量,看來貴哥吃癟了。”
車簾掀起,李先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嘆了口氣:“跟了我有些年頭了,天天手把手教著,牛教三遍,也會撇繩了。真是狗尿苔上不得席面。”斗笠下黑衣車伕無聲的一笑,沒有說話。
李先生跳下馬車“咱們進去瞧瞧這個陳燁到底是尊什麼佛。”嘴角綻起一絲陰冷的笑意,邁步進了藥行。
黑衣車伕也跳下馬車,望著依舊站在對面的趙龍,又是無聲的一笑,也邁步進了藥行。
趙龍身子一晃,一條腿跪在了地上,粗重的喘著粗氣,後背已是溼漉漉一片,驚懼的望著藥行開啟的店門。
右側的偏門輕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李先生猛地扭頭望去,黑衣車伕低沉的笑道:“是個女子。”李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哼了一聲,黑衣車伕走在了前頭引著李先生進了左側的偏門。
“縣尊大人,我賣你買,你情我願,講的就是公平二字。這本是商道最基本的準則,更何況大明律法載有明文,買賣公平,不得強買強賣。縣尊大人若非要以權勢壓我陳燁,陳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陳燁沉聲道。
“反了,反了,給我拿了這個目無法紀的刁民!”吳翰卿暴跳如雷的吼道。
一旁坐著的李值和李寶才的臉早就嚇白了,呆若木雞一般驚駭的瞧著暴跳如雷的吳翰卿。
“真沒想到我張貴嗑瓜子竟然嗑出個臭蟲來,陳燁,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腦袋。”
掌櫃的話音剛落,房門被暴力推開,王三的怒吼聲激射而進:“麻痺的,你們誰要敢動二掌櫃一根頭髮,老子就擰下你們的狗頭來。”王三如一頭狂怒的雄獅站在了陳燁身旁,惡狠狠的瞪著張貴。
陳燁臉色一變,厲聲呵斥道:“退下!”王三咬著牙不情願的退了出去,這一次沒有關門,站在門外虎視眈眈的瞪著屋內。
張貴氣得臉都白了:“這、這個賤種竟敢口出不遜,吳知縣你他孃的耳朵聾了嗎?”
吳翰卿心裡是叫苦不迭,這次出來當真是連一個衙役都沒敢帶,再說自己以為早已提前叮囑過李值,這趟鉅鹿之行還不是手拿把掐,一路上都是心花怒放,自己靠上了這麼一座大山,今後的仕途那還不是一片光明。可誰知自打到了鉅鹿山腳下就是連驚帶嚇,現在竟然又惹出這麼大災禍出來。
吳翰卿鬱悶的恨不得大哭一場,雙目血紅暴怒的瞪著自己的小舅子,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李值你他孃的眼瞎了,還不快拿下這無法無天的雜碎,本縣要將他們凌遲處死!”
李值激靈醒過神來,臉色煞白的望向陳燁,慢慢站起身,嘴角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對不住了!”手顫抖著摸向陳燁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