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敘利亞人的一個傀儡。這時候裝無辜肯定不是好的選擇,於是我以攻為守:
“關於我?憑什麼他打聽我的事情?我打聽過他的事嗎,這個馬屁精?”
法利蒂像是要安撫我:“嘿因為你知道他這個人,疑心重,略微有點偏執狂”
“不,我不知道!可他要是搞我的鬼,真主在上,我”
“‘你’,你什麼也不能做!”法利蒂搶過我的話頭,語氣生硬:“他們不是放了你嗎?還想怎麼樣?你受這點牢獄之災是理所當然的。想想那些弟兄們,還被關在狗日的猶太人那兒呢!”
“理所當然”一般來說,只有那些未曾嘗過箇中滋味的人才會下此番論斷。當然,我沒有反駁他。
等我回到以色列這邊的大本營,聽到的腔調幾乎如出一轍。指揮官頷首道:
“好,他們抓了你,對吧?受這幾天罪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你的同伴,在腐爛不堪的黎巴嫩監獄裡關了好幾個月呢。”
在事後分析這次監禁過程的時候,有一個細節特別引起了頭頭們的注意:敘利亞地方部隊開始資訊化了,他們透過電腦系統來建立聯絡。我們怎麼才能透過資料轉換的辦法搞到這方面的情報呢?顯然得有這麼一個人選,有能力把間諜程式裝進對方的系統硬碟掌握一定的計算機技術能讓對方無緣無故地逮捕自己然後很快又放掉受過語言訓練而且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這三年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你們僅僅透過一次計算機測試就挑選了我,卻再沒有其他的考核!”
“這個人選還得足夠聰明,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
我補了一句:“很顯然,這是你們第一次得到關於他們資訊科技的情報。”
“當然不是,不過這是第一次我們派去的人能夠回得來。”
“你們清不清楚要我做的是什麼?我怎麼進他們的電腦系統?難道我說:‘對不起,能把您的鍵盤借我用五分鐘嗎?謝謝’?”
指揮官說;“當然不是這樣,不過你會找到更巧妙接近辦法的。”
“我會找到?”
“聽著,如果這是你唯一的顧慮,那我們會協助你的。只要你混進他們的網路,我們就能遠距離操作。總之,我建議大家應該聽聽工程師的意見。”
工程師!一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傢伙。雖然我也有這麼一張相差無幾的文憑,可工程師沒給我留下過什麼好印象,不過好歹得認識到一點:他們擁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天分,那就是將別人盡力去簡化的事情變得複雜化。身為所謂“科技間諜”的代表人物,對我等愚笨不開化的人他們是頗為蔑視的。
於是在工程師和實戰派之間,來了一場辦公室裡的微型戰爭。前者舒舒服服坐在辦公室裡設計了一批毫不現實的目標,而後者,從具體執行人到幾個頭頭,都從中看不到任何可行性,於是不斷地否決,打擊他們的鬥志等到討論預算的時候,這個小小的碰頭會已經快要發展到了對罵。
大家各讓一步。工程師們傾向於研製一些“功能複雜”的裝置。在他們看來,功能單一而有效的產品都不夠完善。而實戰人員,他們十二個不願意去鑽研工程師所提供的功能說明。在極小的操作可能下,如果不能立竿見影地啟動,那就等於廢物一堆。往往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枝節導致第一步千難萬難,於是一大部分研製成果都被束之高閣。反正到了實地操作的時候,絕不能因為處理一個技術故障而浪費寶貴的幾秒鐘,更不用提為此而增加的無謂壓力了。
第七章 重返敘利亞(3)
有一個玻璃杯的笑話,是對工程師們思維方式的最好寫照:下級軍官看到玻璃杯中的水面在不斷下落,非常著急,趕緊報告水杯已經空了一半。政治家呢,認為杯裡的水基本上還是滿的。工程師則會解釋說,有兩次水杯裝水過多,所以需要把水倒掉以減輕一半負擔,而在往外倒水的時候,最好先試驗一下減掉四分之三容量會怎樣。如果行不通,接下來再調整
輪到具體落實行動計劃了,工程師們顯然十分樂意在不挪動屁股的情況下就成功進入對手的網路。他們用兩個星期的時間進行研製出了一件完整的樣品,稱得上是精品,但也如願以償的繁複,尤其是容易出毛病,因為程式實在是寫的很倉促。向上級展示的日子終於到了。他們擅長的一套,無非是用掛圖和美觀清晰的圖解來展示系統的優越性。他們獲得了一堆恭維話和祝賀聲。接下來是小範圍的技術演示。我也被邀請參加了。幹了三年的“粗活兒”之後,我身上有過的計算機“天才”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