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的唐杞諾不同,他自然知道新進門的少夫人額上有痕之事,此刻看到陶笛兒就如同見到了鬼一般,一張俊臉青青白白,像是蜀地的臉譜變幻。
陶笛兒見對方的神色,估計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眼睛一轉,佯怒道:“放肆!我是少爺院裡的丫頭,容得了你們胡說嗎!還不快滾,小心我告訴夫人去!”她狠狠一瞪唐英,對方也不是笨蛋,立刻明白意思。是以陶笛兒話音一落,那群人別管是認出來還是沒認出來的,都走了個一乾二淨,留下唐杞諾還有些不敢相信。
“喂,回神啦……”
“他他他……”看著在自己面前揮動的小手,唐杞諾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雖然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已經鬆了口氣。
“嘿嘿,怎麼樣,要不是我剛剛拿少爺的身份壓他,你早就被揍了。還不感謝我?”陶笛兒眨眼,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
“是嗎?”唐杞諾顯然是不能釋懷,有些疑惑看了眼陶笛兒。
“當然了。”陶笛兒連忙點頭,生怕對方看出什麼,連忙轉移話題道:“剛剛那幾個人是什麼人啊?”
“你平時在逸雪院都不出來嗎?剛剛那個領頭的是管家大人的孫子,後面那幾個也都是掌事的兒子,你沒見過?”唐杞諾說得咬牙切齒,他父親早亡,母親又得了瘋病,唐英幾人欺負他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說完又覺得奇怪,陶笛兒身為丫鬟,怎麼可能沒見過那幾個人?他想著便疑惑看向陶笛兒。
陶笛兒哈哈傻笑兩聲,心說這可要露餡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一個女孩子家的,哪兒能認識這麼多人,你說唐管家我也只是見過一面的。少爺說女孩子要少出門才好……”唐若涵讓她臥床養病,少出去見人,這倒是真的,不算她騙人。
“恩,少爺說得對。這種人渣你少見也好。”陶笛兒說完本以為對方會更加懷疑自己,卻不料對方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說法,不由鬆了口氣。
陶笛兒一開始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出於頑皮,但現在則不然。以唐杞諾自尊敏感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隱瞞身份,多半會以為自己是在戲耍他,與自己斷交。想著,陶笛兒更加打定了說謊到底的心思。
“那個……他們總來欺負你嗎?”
“恩……倒也不是。”唐杞諾看到對方擔心的神色,不自覺就改了口,乾咳一聲道:“反正我已經習慣了,他們也不會太過分的。而且……”想起上一次自己將唐英的眼圈打青,害得他掩飾不住,被唐忠訓了一頓,不由笑了出來。
陶笛兒見他苦中作樂的樣子,倒是笑不出來,皺眉道:“你沒想過向唐管家說過這件事嗎?”她認為唐老爺子似乎為人還不錯啊,難道是自己看錯眼了?
“告狀是你們女人的做法,我才不會呢。”唐杞諾失笑道。其實他告了也沒有用,因為唐英雖然在外面壞事做盡,但在家中卻是偽裝的極好,為人精明的很,哪裡會留下把柄?
陶笛兒一皺眉,道:“那他們欺負你總應該有個理由吧?”
“醜丫頭,你說如果一個女人死了丈夫,又被人誤解紅杏出牆,生下的孩子無力撫養,她會怎麼辦?”陶笛兒見對方又開始叫自己丑丫頭,不由有些生氣。然而她看到對方的表情,反駁的話竟噎在嘴裡說不出來了。
“如果是我……”陶笛兒柔聲道。
“不準是你!”唐杞諾皺眉。
“我是說假如……”陶笛兒忍著脾氣解釋。
“拿其他人假如。”
“你到底聽不聽?!”陶笛兒炸毛。
“拿其他人假如。”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大概會瘋掉吧。”見對方如此執著,陶笛兒也只好妥協,嘆了口氣。別說是古代,就算是在現代,妻子紅杏出牆也是件丟人的事情。而在古代大概能算得上是犯罪了。就算是不是事實,可流言蜚語的殺傷力那麼大,憑古代女子的心智,恐怕也是難以承受的。加上要一個人撫養孩子……
陶笛兒腦中飛快閃過一念,不由問道:“你說的是……”
“我說的就是我娘。我爹唐齊是大老爺的親傳弟子之一,怎麼,看不出來?”作為唐府支脈,能當上堡主弟子的確算得上是翹楚,怪不得唐杞諾自豪。
“當初在我娘剛懷上我和妹妹,爹就隨著大老爺出去,結果和大老爺一樣,再也沒有回來。娘生下了我們之後,本想踏踏實實過日子,誰料不知是誰嚼舌根說我們兄妹不是爹的骨肉,而是娘……”唐杞諾聲音很低,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陶笛兒聽到此事是有人傳言,不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