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鈴兒愁容滿面地往醉雲樓外走,梅掌櫃想到了什麼,急忙叫住,“等等,風姑娘,老頭子忘了跟你說,今兒一早,有人給你留了一封書信。”
“書信?”風鈴兒倍感疑惑。
梅掌櫃回到櫃檯,埋頭取出信封,交給風鈴兒,“他說務必要交給你。”
風鈴兒納悶地把書信開啟,這才知道,這個留信的人,是木如綿木大哥。
信中寫到,上回約見,自己因為有急事沒有去。還言日前考慮不周,不該拿那些事兒來麻煩她,希望風鈴兒不要見怪。
風鈴兒看得迷糊,全然不懂她的意思。直到後來,才恍惚明白,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梅掌櫃瞧見風鈴兒看到信上內容,眼睛通紅,心下好奇,便又問了,“到底怎麼了,風姑娘?”
“沒怎麼,就是有個朋友跟我說,他離開臨州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回來,所以我心裡有些難過。”風鈴兒收下書信,擦乾眼淚,依舊往醉雲樓外走。
去了以前買下的宅子。
剛剛走到宅門口,就碰到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伯。
他看到風鈴兒,連忙微笑著走上前來,客套道,“風姑娘,還長著去酒樓見你呢?”
看著老伯身後站著那麼多人,風鈴兒狐疑地問道,“大傢伙這是要去哪兒?”
“現在洪災嚴重,咱們想著還是回鄉下比較好。來來回回逃了這麼多地方,就屬風姑娘找地地方最好。老伯代鄉親們感謝風姑娘的收留之恩!”他說著就要向風鈴兒磕頭。
風鈴兒伸手阻止,“老伯這就見外了,舉手之勞罷了。”看著被打掃過的院子,她笑著道,“你們費力做這些幹什麼,反正都是下了雨,還給我打掃得這麼幹淨。”她進入宅子,看著略略乾淨的院子,笑了笑,眼淚卻含在眼眶裡,“你看看你們,這一走,我真是不習慣啊。”
有大嬸上前,拉住風鈴兒的手,關切地問,“風丫頭,楚神醫現在回來了麼?”
“哎,他自從去看病,好久沒什麼訊息了。我也去找了兩次,就是沒看到什麼人,想著他病可能還沒大好吧。哎,嬸子,以前姐夫還在的時候,這院子多熱鬧啊。現在倒好了,你們一個一個都走了,就……就剩我一個了。”風鈴兒從袖子裡取出銀錢,走近那位老伯,垂著眸,看著手,“老伯,我也沒什麼送你們的,這點兒銀錢,還請收下。”
“不不不,風姑娘,老頭子怎麼還能收你的錢呢?”老伯連忙拒絕道,“快快快收起來,別在老頭子這裡破費。”
“什麼破費,老伯,這些銀錢你們一定得收下。這就算回老家,你們也得有點兒銀錢做點兒生意對不對?何況,這一大家子人呢,路上這麼多人,萬一有需要銀錢的地方,豈不是麻煩,再說了,老伯,倘若……倘若以後我也遇到了困難,還指望你們能夠幫襯一下呢?”
“這……”
風鈴兒再懇求,“收下吧!”
“好吧,風姑娘,那老伯就代鄉親們感謝您嘞。”老伯躬身。
又被風鈴兒阻止了。
“好了,老伯,看這烏黑的天,說不定一會兒又得下雨,你們趕緊走吧,不要再在這兒待著了?”風鈴兒提議道,“況且,我還有其他的事兒要做呢。”
老伯看了風鈴兒一眼,答應著,“好,風姑娘,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後會有期!”風鈴兒拱手。
——
很快,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
推開屋門,還能發現有人住過的痕跡。
放在牆角落的掃帚上,還有幾縷女人烏黑的頭髮絲。
頭髮絲黝黑,燦亮。
風鈴兒落寞地拉了把凳子坐下,嘆了兩口氣,“現在……人都走完了吧,都走了?”
她握著拳頭,輕咬著手指,努力憋住,寄希望不流下眼淚。
許久,一拍桌,就堅定地站起來。
人這一輩子,分別是常有的事兒。風鈴兒不能如此消頹,應該開開心心的。
拿著鑰匙,邁步出門,將宅子大門一鎖,她也就去了香翠閣。
剛到閣樓底下,就發現香翠閣門口人煙稀少。
風鈴兒走上臺階,管事兒的便走了出來,“風姑娘?”
“他們人呢?”
“小的將她們打發走了!”那管事兒的回答道,“現在臨州水災,胭脂水粉都供應不上了。另外……好多顧客都已經去了錦江,不在此地忙活了。”
“哦,這也是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