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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郭氏覺得暗無天日,牢房裡被董青紅帶走的孩子還在嗚嗚地哭叫著。
孃親,孃親……
每一聲,都如刀在挖自己的心。
郭氏雖然為人固執潑辣,但她並非歹毒陰狠。對於董仲舒,她雖然沒有孝敬他,也從沒有生出過謀害之心。
只想著,等董玉林帶著她離開臨州,她就馬上帶著女兒郭源逃離。
雖然明面上孩子姓董,但她跟孩子交代地是,以後跟著母親姓郭。
孩子是她堅持到現在的勇氣。
她每一天都在想著逃離臨州縣城,回到大山裡的村莊。
田水村。
可是這還沒逃,麻煩事兒就來了,天知道自己的公公怎麼會……怎麼會死!甚至是喝了自己的湯死。
那珍珠翡翠白玉湯端回來的時候,自己還嘗過,怎麼可能有毒呢?
她真是越想越頭疼。
後腦勺靠在牢房牆壁上,冷冰冰地,心頭壓抑。
因為證據不足,又有兵部尚書趙明說情,是以醉雲樓的夥計都沒有關押大牢。
唯有董玉林和郭氏關在一起。
趁著牢房的官差一走,那董玉林又揮拳頭,把郭氏打得躺在地上,起步來。
渾身疼痛。
好像沒了知覺。
越來越疼的時候,她就覺得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
風鈴兒想著那郭氏在堂上吐槽董玉林天天打罵自己,替對方叫屈。加上郭氏說自己時刻想著回田水村,所以非常心疼她。
這便使了點兒銀錢,進入牢房裡看郭氏。
剛到,就發現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臉淤青紅腫,十分可憐。
難道又被打了?
風鈴兒這樣想著,便在牢役說了一句,儘快的話,撲過來,喊那郭氏。
董玉林看見風鈴兒,覺得她長得美,便說話調侃。
風鈴兒一個拳頭,把人給打暈了。
“郭姐姐,你快過來,跟我說說吧,我也好幫你回田水村啊?”風鈴兒小聲地對著躺在地上的郭氏吼道。
那郭氏聽到田水村三個字,小心翼翼地爬過來,看見風鈴兒,嘴角勉為其難地笑了笑,她伸手拉住風鈴兒的袖子,語氣上下起伏,“姑娘,姑娘你知道田水村在哪兒麼,你……認識我的家人麼?”
“彆著急,小聲說。”風鈴兒伸出另外一隻手,將那郭氏的手緊緊握住,“郭姐姐,你不是想回家麼,現在案子逼得緊,你暫時出不去,不過等有結果了,你就能回田水村了,但是再回田水村前,你還得同董玉林成功和離,這樣女兒還能自己帶著,也不被董家追究。”
郭氏黯然的眼神小心地打量著對方,“風姑娘,我……我還有機會麼?”
“當然有了。相信我,只要你真的沒有謀害那董仲舒,那老天一定會給你開一扇窗子!”風鈴兒湊近,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你是田水村哪一戶人家的女兒,我就住在田水村,可以幫你帶些東西?”
“真的?”郭氏大喜過望地握住風鈴兒的手腕,眼淚含在眼眶,“田水村的族長是我爺爺,我是郭正的大女兒。”
“哦,我知道了,既然族長是你爺爺,那我可以把你的東西直接帶給他老人家。”風鈴兒伸出手來,“說吧,有什麼想要帶的?”
郭氏從自己的脖子上取出一個長命鎖,鎖上刻著郭字。她將長命鎖輕輕地放在風鈴兒的手掌心,小心翼翼地合攏,而後難掩悲痛,“風姑娘,求你轉告他老人家,就說孫女兒這幾年,並沒有死,只是被人搶去做了媳婦兒,你讓他們不要擔心。若是我逃不過這一劫,也一定不會給郭家丟臉。”
風鈴兒聽著她那滲人的話,勸解了兩句,“郭姐姐,你可別想不開啊。事情現在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就不能死。而且你要是死了,那就坐實了你謀害董仲舒的罪名。那囂張的人必然會治你一個畏罪自殺的罪名。到時候萬一……遷怒族長他們,那可就完了。畢竟你的底細,人家可是查得一清二楚的。”
郭氏被風鈴兒點醒了,回頭看著地上的董玉林,“可是姑娘,我實在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這個人如果醒來以後,說不定又會大發雷霆,打我了。”她撂起袖子,把身上的淤青露給風鈴兒看,語聲裡全是顫抖,“姑娘,我……害怕呀。我真地怕極了。”
風鈴兒同為女人,嫁給一個好人,那就是幸福一輩子,若是渣男,那就痛苦萬分。
她理解,所以想要幫助她逃離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