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好了要歸隱江湖。大哥他為何要我一醉百年,我很清楚,卻也因為同樣的原因,我絕不可能扔下我家夫人一醉百年。多說無益,你我還是刀兵相見的好。”
成諾卻還不肯放棄,接著勸道,“皇上說,你家夫人他自會替你照拂,辰兄請放心。百年之後雖已物是人非,辰兄一身武功卻只怕更為精深,仍可一統江湖。”
元曦會替飛揚照拂我?
我咬了咬唇,想起飛揚**他大哥向來不曾對人如此和氣,除了我,甚至普天之下他也就許了我能叫他元曦。當時我不甚明白,現下我卻懂了,原來飛揚並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飛揚是君子,元曦才是小人!
只是……我還是有些想不通,元曦並不曾見過我的真正模樣,一個凡俗女子,有什麼好從飛揚那裡搶的?我想著元曦眼神中那些內疚的味道,只怕他對飛揚還是有些兄弟之情才對。無咎**,凡人們向來說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裳,哪有為了一件俗氣衣裳便將手足折了的?
這凡人們的笨心思,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我在這裡傻想,飛揚那裡卻已然打了起來。
成諾退開,黑衣人居然直接上前,百餘人圍攻我家飛揚,讓我恨得牙癢。從我此處根本看不見飛揚的身形,只能看到黑衣人攻防有度,這陣法像是操練已久。
我家飛揚說過,三對一以上,他招招要命,他也曾要我放心,說這世上能困得住他的人不多,果然,每一波攻進去,黑衣人出來時都多半變成了動彈不得,看上去,都是一招致命,再不然,便是被點中了穴道。
我死死地攥著小雨,她也不出聲,這廳裡靜得很,只有兵刃相擊的聲音,叮叮噹噹的,雖煞是好聽,卻著實兇險。等黑衣人退去時,飛揚仍然挺立廳中,只是一身月白長衣已然斑斑點點的,盡是血痕,我知道那多是黑衣人的血,但卻也看到了他左肩上有道長長的傷口,幾可見骨,將那片衣衫染到紅盡。
那成諾假惺惺地勸道,“辰將軍,你既知道皇上為了今日謀劃好久,自然明白我們設下的伏不止我的這些親兵,”他將盒子再度拿了出來,“你若葬身西子湖,照樣不能回去見你家夫人,不如受了皇上好意,一醉百年的好。”
飛揚神色不變,淡淡笑道,“留下明月玉璧的仙人**,這緣份一事,最好不要強求。仙人尚且不能掌握命運,何況飛揚一介小小草民,大哥雖是九五之尊,對明月玉璧怕也還是隨緣的好。”
飛揚這話一出,我才算終於想明白了元曦要什麼。我的笑容此刻只怕無比苦澀,原來這番辛苦,百來條性命竟然又是為了我家無咎的無咎璧?這些凡人們,便真的以為有了無咎璧便可到崑崙去一步登仙麼?
就算成了仙,又如何?天意弄人,我家無咎乃是四界通行的散仙,他此刻何處?而我堂堂一隻攪得仙君世子都頭痛的文小狸,卻也不過在此處隱著身眼睜睜地瞅著我家夫君受苦?
成諾不再說話,呼嘯一聲,隨著船下十數下巨大的震動,水裡居然再湧出百餘黑衣人,而這畫舫開始時便已在滲水,剛才應該是被小雨施些法術拖了這些時辰,此時再被黑衣人們搗鬼,眼見著小雨已經拖不住了,廳裡的水早就浸溼了我的絲履,水位還在不斷升高,已然及膝。
我最不喜歡水,此時卻無計可施,小雨似乎知我心意。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我們腳下的水消然退去。可是飛揚那裡卻麻煩大了,他的長衣本就不適合在水中作戰,和那黑衣人們的水靠大不相同。
飛揚似乎終於狠下心來,我只看到漫天銀光,劍吟聲如清角之曲般蕭索,劍芒大盛,幾不可直視,若不是小雨頸上的定風珠適時溢位銀芒,只怕連我們都無法倖免。
再睜眼時,黑衣人已無一倖存,便是那成諾也只剩下一口氣,僵立一旁,眼中流血。
飛揚嘆了口氣道,“飛揚既然答允了我家夫人要去接她,自然不會失言。成兄若是現下將那醉仙丸吃了下去,只怕百年之後元氣復元,能逃得此劫。”
說罷,飛揚一躍而起,向小瀛洲的方向掠去。
還未及岸,驀地一聲霹靂,只見一名金甲神人從天而降擋在他的身前,一指點出,帶著些風雷之聲地按向他的小腹。同時一柄降魔杵,無比歹毒地,在飛揚後方悄無聲息地朝他背心搠去。
我再也顧不上什麼隱身,將小雨往水裡一扔,現出法身直接往飛揚那裡撲去。
此時再出聲示警也沒有用了,只要飛揚不死,我便是爬,也要爬回崑崙去找娘娘要來不死藥,總能把飛揚救回來。
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