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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天地、一週又一週地感到空虛寂寞。那時我有保姆,管家,家庭教師和遊戲老師,可沒有人能幫我免除寂寞的感覺,也沒有人理解我在母親死後對生活消沉的心情。”

淚水順著吉蒂的臉頰流下來。她毫不理會,繼續往下講。

“這事太帶諷刺意味了,是不是?你希望和家人在一起,可你沒錢,而我買得起世界上一切東西,但是卻不能買回在另一世界的母親。”

塔裡娜一下子跑過去抱住了吉蒂。

“我決心和你一起回去,”她安慰地說。“也許我不近情理,大自私了,在你要幹什麼時總是遲疑不決。你一定要快快活活的,吉蒂。你母親一定不喜歡看到你這麼煩惱懮傷的,世上有那麼多幸福,只要你願意,一定會找到的。”

吉蒂緊緊摟了摟塔裡娜,擦乾了眼淚。

“好,我們得訂出計劃,”她實事求是地說。

塔裡娜看了一下她那裝了一半的提箱。

“我還是寧可講真話,”她說。

“假如你那樣做,就會把事情弄得非常難堪,”吉蒂反駁說,“不,你一定得照我說的去做。你必須是個加拿大富翁的女兒。你母親可以是英國人,因為從你的口音可以認出。我父親去過美國好多次,但從未聽他說到過加拿大,這樣就排除了他見過你的父親的可能性。你來到英國是要得到一個學位。可是,當然你將來是不準備當醫生什麼的。你回家後就只是過享受的生活了。”

“你要我扮演的角色大難了,”塔裡娜說。

“啊,別擔心。一旦伊琳對你印象不錯,她就不會多提問題了。她太自私了,只顧自己不管別人。如果她提的問題使你不舒服,就用話把她扯開,不妨問問她的首飾或她的時裝。這是除了社交以外她唯一感興趣的事。”

“曖,對社交我實在一無所知。”

“那沒有關係,你知道嗎?”吉蒂說。“你就說在英國你沒有認識的人,因為在這裡只呆了兩個學期。”

“再說,對加拿大我知道得更少了。如果我是從那裡來的,我應該說我住在哪個地方呢?”

“嗯,在蒙特利爾,”吉蒂答道﹒“你記得那個紅頭髮的一年級學生,她是從蒙特利爾來,她的名字叫邁克考爾。”

“可她是本鄉本土的,我們沒法學她,所以她也幫不上忙,”塔裡娜笑著說。

“你老是唱反調吧,塔裡娜!”

“我自己的衣服怎麼辦?”

“為什麼不先託運回家呢?”

“這個辦法不錯,”塔裡娜說。“用不了多久我就跟著回去了。”她頓了一下又突然繼續說下去。“可你繼母,她會怎樣想呢?說真的,她長得什麼模樣呀?”

“我給你看看她是什麼模樣,”吉蒂回答道。

她拉開門,塔裡娜聽見她跑下走廊進了一個女大學生的房間。塔裡娜嘆了口氣,接著自言自語說,

“我做錯了嗎?我應該拒絕這樣做嗎?”

她對吉蒂為她安排的角色躊躇不安。同時她又感到,自從她們初次在劍橋車站見面後,她就喜歡上了這個淺黃頭髮的姑娘。

那是十月裡一個不平常的日子。她那天曾經感到既有點膽怯而又有點緊張。她得到獎學金來劍橋上學,可她完全意識到她之所以能上這兒來,她父母承擔了多大的犧牲。

她能到吉爾敦求學,想起來又高興又激動;可是她走出劍橋車站站臺時,她頓時覺得自己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她到底只是一個小姑娘,一個無知的、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她註定會不及格,會不光彩地退學的。

這時,她看見一雙明亮的藍眼睛裡著她,兩片紅嘴唇對著她笑,聽見一個聲音說:“我看出你要去吉爾敦。你也是一年級新生嗎?”

塔裡娜的眼睛轉到剛才對她講話的那個姑娘的提箱的標記上,就在那時,兩人之間產生了友情。在陌生面孔的人海浬,在奇風異俗的海洋中,在冷漠無情、忙亂喧鬧的世界上,她們人地生疏,什麼都不懂,這些就使這兩個年輕姑娘緊緊連在一起了。

自那以後,塔裡娜漸漸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豪放不羈的吉蒂。這姑娘的情緒時而狂歡,時而沮喪,時而對人慷慨大方,時而對不滿意的事深惡痛絕;家有萬貫家財,對金錢卻又表示出厭惡和輕視。

象吉蒂這樣型別的人物,塔裡娜一生從未遇見過。說也奇怪,也許在某些方面,她們非常相似,所以至少就劍橋而言,她們成了難以分離的夥伴。

塔裡娜的情緒穩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