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真不錯,”吉蒂說。兩位男人把她送回旅館,說了聲晚安就走了。
“我覺得柏林頓先生很不錯”塔裡娜說。
“哦,別那麼古板,叫他特德,”吉蒂說。“現在大家除了教名以外從來不用別的名字會稱呼人。”
“好吧,那麼叫特德,”塔裡娜笑了。
“他真是個出色的人,”吉蒂說。“而且他的舞跳得好極了。”
她的熱情是無可懷疑的,塔裡娜雖然心情不佳,也不能不為吉蒂而高興。至少在目前,她似乎是忘記了喬克?麥克唐納。
“特德提議明天在馬球賽前我們和他們共進午餐,”在她們到達臥室門口時,吉蒂說道。“我說我們會去的。晚安,塔裡娜。我想你是累了,但是今天玩得好極了。”
“對,好極了,”塔裡娜應付地說,儘管她心裡知道今晚她簡直是難以忍受。
只是當她獨自一人呆在自己的臥室裡時,她才勉強鬆弛下來,她嘴唇邊裝出的微笑消失了,她用手摀著臉坐了一會兒,開始脫衣服。
現在,在她拉開窗簾時,陽光傾瀉在她身上,一股噯熱撫摸著她赤裸的雙肩,她懷疑她是否誇大了她的愁苦。說不定在他們離開夜總會時伊琳可能還在賭場,因而邁克爾不可能走脫。到底他對她的女主人還是要盡一定的義務的。除此以外,他也許為了某些進一步的不那麼平常的原因,也必須做伊琳吩咐他做的事。
在外邊,太陽在海上閃爍發光,象地中海那樣出現深藍的顏色;各種旗幟沿著海邊在飄揚,帳篷、太陽傘與下面的花朵和花圃形成一片燦爛的色彩。
這裡一帶都是如此地美麗,塔裡娜對自己講,在這樣的環境裡她還要覺得難受,實在太忘恩負義了。
“他愛我!他愛我!”她輕輕說出了聲,想抵制腦海浬發出的諷刺的問號“是你還是你的錢?”
這時她想起了紐百里先生在等著她。於是她從抽屜裡拉出一件游泳衣趕緊穿上。這是一件新的游泳衣,吉蒂一定要借給她穿。它是用白鯊皮縫製的,配上紅的揹帶,紅的腰帶和紅鞋。
塔裡娜在鼻子上撲了點粉,在嘴唇上抹上了唇膏,她發覺在她眼睛下面有黑暈,面色蒼白。昨晚的眼淚無疑使她變難看了。
不過,很難想象除了邁克爾外還有什麼是重要的。看來在午餐前是不會見到他了。
塔裡娜拾起她的游泳浴巾披在肩上。她開啟了門,輕輕把它關上。有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吉蒂的房門上。走道上還沒有人,在早上這時候旅館本身是死氣沉沉,寂靜無聲的。
塔裡娜急忙走到電梯那裡等著,開電梯的小夥子吹著口哨,開啟門看見了她。
“今天是游泳的好天氣,小姐,”他說著,電梯下到了底層。
“對,好天氣,”她隨口同意說。
休息室空無一人,她從通向海邊的那扇門走出去。離開海邊大道只有短短的一點距離,塔裡娜低著頭慢慢向前走去。
在海濱附近只有少數幾個人——幾個曬黑了的青年人在玩一個巨大的橡皮球,還有一兩個風雨無阻的游泳人已經下海了。
塔裡娜穿過五顏六色的帳篷走向他們昨天用過的帳篷。她剛走到那裡,就看見紐百里先生已經在那裡了。他躺在一個甲板靠椅裡,穿著一件毛巾晨衣,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不知怎麼有點不相稱。他正在讀報紙,另外還有一堆報紙放在膝上。他手指裡夾著一支大雪茄煙。
“早安,紐百里先生!”
他聽見塔裡娜對他講話,便抬起頭來,放下了報紙。
“早安,塔裡娜,”他莊重地說。“請原諒我沒有起身。在這樣的甲板椅裡我不論起身、坐下總是覺得為難。”
“哦,當然,請別動,”塔裡娜說。
她從帳篷裡取來一個舒適的橡皮坐墊放在紐百里先生的椅子旁邊。
“我是不是把你叫醒得太早了?”他問道,“我猜想你們年輕人昨晚玩得很晚。”
“的確是很晚,”塔裡娜承認說,“可是我們在夜總會里玩得非常高興。”
“我聽說你們很晚沒有回去睡覺,”紐百里先生說。
塔裡娜止不住銳利地掃了他一眼。她懷疑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柯利亞先生和他的窺探系統甚至在賭場裡也在活動嗎?
“我想現在是個好機會,”紐百里先生繼續說。“來談談我昨晚對你提到的事。”
“關於到法國南方去的事嗎?”塔裡娜說:“我……我想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