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塔裡娜用雙手做了個手勢。事情是明擺著的,說也沒有用。吉蒂恨這裡的每個人,現在是無法改變她的,只希望日子長了,她會逐漸轉變對事物的看法。
“你看,我說對了吧,”吉蒂得意洋洋地說,好象比賽她贏了一分。“來,吃早餐吧,謝天謝地!”
塔裡娜也和吉蒂一樣餓了,可是同時她禁不住欣賞起了桌上的銀茶壺,它擦得鎂亮,可以照見她的瞼,還有像紙一般薄的瓷器;三盤精緻的小菜;從傑西牧場運來的金黃色牛油;帶花邊的細麻布托盤布,配上同樣的餐巾。
她幾乎想站起來推推吉蒂讓她也欣賞一下。雖然她得不到愛,失去了母親,可她仍然得到補償,可以享受四周各色各樣美好的事物。
吉蒂放下了杯子。
“我要去換游泳衣,”她說。“我們得趕在別的討厭的人以前。大清早去游泳一定很愉快。”
“我一會就來,”塔裡娜答應說。
她走到梳妝檯前,刷了刷頭髮,不論怎麼忙,她總是花些時間把頭髮刷好。她的頭髮很厚,自然地捲曲著,黑得像寓言上的烏鴉翅膀。
“你的頭髮是從你俄國祖母那裡遺傳來的,”她的母親常常這樣講,她的面貌跟她父親書房掛的祖母的肖像也非常相似。
塔裡娜伯爵夫人從俄國逃到英國,她所有貴重和常用的東西都丟下了。身上不名一文而且人地生疏,她那時一定是多麼孤單和恐懼啊!那真是多災多難啊,比她和吉蒂所忍受的不幸都要大得多。接著,她轉身從穿衣鏡裡看見她的臉是那麼嚴肅,望著自己不禁笑了。
“如果老像這樣叨唸自己如何幸運,簡直要變成一個惹人厭煩的傢伙了。”她說著大笑起來。
她發現她昨天穿過的游泳衣被女僕收走了,換上了另外一件。今天是件白色的,非常合身,配上一雙紅鞋,紅帽,和鑲著紅邊的毛巾晨衣。
塔裡娜把帽子拿在手裡,開啟房門。這時,一個女僕從走廊另一頭的房間走了出來。
“我正是來找你的,小姐,”她說。“紐百里太太想和你談談。”
她拉開了她身後的門,塔裡娜走了進去。在房間盡頭的一個小隔間裡有張高出地面的大床,由臺階上去。床的形式像個貝殼,用白軟緞覆蓋著,白緞子床單鑲著金色的邊緣。
整個房間的基本色調是白色和金色,顯得有些單調。全部傢俱都是精美的十八世紀標本,但是它們如此笨重,使人有些手足無措。房間裡還有些白色的沙發,白色的靠椅和白色的地毯,白得使人不敢在上面走動。
伊琳躺在這張巨大的床中間,象貝殼裡的一顆大珍珠。她穿著一件透明的睡衣,使她的身材毫無隱蔽地顯露出來,她的嘴唇塗得很紅。她靠在一隻有著古色古香花邊的巨大的軟墊上。
“你和吉蒂今天打算做什麼呢?”她問道。
“我們剛才正準備去游泳,”塔裡娜回答說。
“嗯,我請了幾個人吃午餐,你們一定得來。你告訴吉蒂,好嗎?她有個怪脾氣,老是突然開車走了,也不先告訴我一聲。”
“好,當然我會告訴她的。”
塔裡娜對伊琳笑了一笑,使她放心,但她似乎沒有注意。
“要是你下樓,請你帶個信給秘書,”她說,“告訴貝利小姐馬上打個電話,不然我們就會成了十三個人了。”
“我會告訴她的,”塔裡娜答道。
她走到床邊,從伊琳手裡接過一張紙條。
“安排這些事情十分麻煩,”伊琳抱怨說。“我從來沒有得到吉蒂的任何幫助。我是個傻瓜,總是為她做牛做馬。”
“我肯定她是真心地感激你的,”塔裡娜笑著說。
伊琳敏銳地望著她。
“你知道她才不感激呢。她有了那麼多的錢有什麼用?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確地使用它。如果她不小心,她遇見的人又都是些討厭的專騙女人錢的騙子,那麼一定會惹出許多麻煩。”
塔裡娜覺得很不自在。
“我要走了,把信帶給貝利小姐,”她說。
“還要催她快點,”伊琳又說。
“我會的。”
塔裡娜趕緊離開房間,非常高興能從對吉蒂的爭論中脫身出來。她跑下前面的樓梯,回憶著秘書的房間在哪個方向,吉蒂昨天給她看過的。她打算找個男僕問問,可時間太早,附近沒有人。
過了一會兒,她記起來了。經過音樂室,先向右轉再向左轉。對,這些就是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