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也要到明日夜晚。
時不我待啊,霍去疾用力一踢馬腹,一路高舉武令媺的令牌,帶著親兵狂奔向兵部衙門所在的街道。武令媺生怕他一個人去搞不定,命令鸞轎也緊趕慢趕跟了過去。
這個時候,做戲要做得像,也就顧不得會不會擾民了。武令媺命令隨行內監打起自己的公主杏黃旗,提前派親軍淨街,空出街道讓她通行無阻。
她趕到兵部衙門,飛速奔往兵部尚書的值房,將那些忙不迭跪倒在地請安的官員當成死人一路直闖。在值房門外,她聽見霍去疾憤怒地質問:“本官已經等了一刻鐘,裘尚書為何還不露面?玉松公主殿下的要務,你們可耽擱得起?!”
裡頭有個聲音陪著小心說:“霍統領請稍安勿燥,咱們已經去找裘尚書了。但是找了好幾個地方,他都不在,咱們也無計可施。”
“是要等到孤被人謀害了,裘尚書才肯冒頭嗎?”武令媺跨進兵部尚書的值房,寒聲喝斥,“是誰給了他如此之大的狗膽,竟敢漠視孤的生死?!孤若是有何不測,父皇也不會安穩。莫非裘尚書心裡轉著什麼大不敬大逆的念頭?!”
在值房內陪著霍去疾的兵部官員見玉松公主大駕光臨,戰戰兢兢趕緊跪倒磕頭請安,冷汗狂湧。聽了公主殿下雷霆震怒的那幾句話,他更是差點直接暈過去。
武令媺快步走到兵部尚書的辦公書案後面,在椅上落坐,用手中金杖重重地敲著桌子,冷森森地說:“一刻鐘之內,孤要見到准許孤調龍驤軍入府護駕的文書。記住,孤要調的是壽親王所率一部精兵,別人孤不要!”
“若是一刻鐘之內拿不到文書,孤會立即參奏裘尚書和兵部上下沆瀣一氣的大不敬大逆之罪!別以為有孤的十哥保著你們,他絕對不敢擔起這樣的罪名!”斜睨著那名官員,武令媺驀然大喝,“還不快給孤滾出去叫人!”
兵部官員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連滾帶爬地竄出門外。霍去疾咬牙切齒地說:“微臣進兵部之前問過守門的兵士,不僅裘尚書在這兒,瑞王殿下也在。”
武令媺一挑眉,反而笑了:“我倒要看看我那位十哥敢不敢來見我。看樣子,不用一刻鐘,調兵的文書就能拿到手。不過要見到十二哥和龍驤軍,恐怕要等上好幾天。十二哥帶著兵士沿著太寧大運河操練去了,上次接到訊息他還要兩天才回京。也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
武宗厚已經迂迴到了離京城最近的清涼山山野腹地練兵,這事兒,武令媺瞞住了所有人。倒不是她不相信心腹們,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麻煩就越少。在緊急時刻,一丁丁點意外恐怕都能改變結局。她不想。
霍去疾的眉皺得更緊,又說:“若是唐供奉在,說不定能拿下那名高手。風供奉與那人交了手,說要不是那人志不在殺人,府裡必定死傷不少。如今只是有幾個重傷,些許輕傷,也算幸運。”
武令媺一聽,知道霍去疾這是在告訴自己沒死人,讓自己寬心。對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她又作勢發脾氣大吼:“人都死了嗎?孤來了好半日,也不見人來給孤上一杯茶!孤的親軍統領好歹也是正三品的武將,你們也是這般怠慢,你們究竟有沒有把孤放在眼裡?!”
“玉松皇妹且勿動怒,為兄給皇妹道不是來了。”清爽男子笑聲在值房外面響起,唇上留起了短髭的瑞王不疾不徐邁進門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名紫袍老者,正是兵部裘尚書。
“若是皇兄的王府也被人大燒一場,皇兄也會如孤這樣生氣!孤這是招誰惹誰了?”武令媺依舊恚怒難消的模樣,看著裘尚書立起眉毛嘲諷,“裘尚書,孤還以為您當真巴不得孤早些死呢?!要見您一面,竟是比孤見父皇還難啊!”
裘尚書趕緊跪倒磕頭,只一下額上就現了烏青。他將姿態放得十分低下,語氣也是萬分謙卑,恭敬地說:“微臣有罪,還請公主殿下寬恕!適才微臣正與瑞王殿下商議軍國大事,這才耽誤了殿下的事兒,還請殿下恕罪!”
武令媺陰沉沉笑起來,一改往日與大臣們結交以和為貴的原則,變得不依不饒。她用金手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書案,皮笑肉不笑地說:“本月監國的好像是孤的二哥,怎麼裘尚書有軍國大事不拿去與祿郡王商議,還要找上個月監國的孤的十哥?莫非是上個月還有事情沒有交待乾淨首尾?!唉呀,這究竟是裘尚書辦事不力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裘尚書臉色微變,繼爾一聲不吭,只是深深伏地叩首不起。瑞王咳嗽一聲,打圓場說:“千錯萬錯,都是為兄的過錯。為兄不該為了些許私事就拉著裘尚書說個沒完,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