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力氣開始晃動,發出嗚嗚的聲音,我不能死,我不能在此刻死去!
隱隱的煙霧中,一道白衣,從天而降。
他利落地劈開木架上的繩子,渾身無力的我跌躺在他的懷抱中。
“眾鄉親請聽我一言!我乃今上親封的鎮國將軍秦慕,我懷中人乃我秦氏十三夫人,她的孩子乃我秦氏之子,入得我秦氏族譜。”語畢,他從懷中掏出秦家軍令牌,一把投入火中。
“真金不怕烈火試煉,眾鄉親請睜開眼睛看清楚。”秦慕飛身一躍,一腳將烈火中的令牌踢向羊皮,黝黑的“秦”字印在羊皮上,分外醒目,勝卻萬千符咒。
我被濃煙燻得昏昏沉沉,恍惚間覺得,秦慕這小子怎麼這麼帥啊。
☆、舊仇
昨日的煙定然是燒得極大,以至於將我的雙眼燻得朦朧,若非如此,怎生今日看著秦慕那斯便覺格外順眼呢。
簡直是行如長風,立若孤松,便連一個簡單的挽起袖角,露出手腕的動作,也將我看得心神盪漾。
秦慕似是渾然不覺,只端著藥碗坐在我床前,提勺輕輕吹了一口,送至我嘴前。
我隱隱覺得,一旦我飲了這口藥,我與他之間便要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我不禁抬眸,直直看向他。
他的眼一如既往,漆黑深沉,讓人瞧不出半點情緒。
見我半晌不動,秦慕挑起眉頭,"怎麼不吃,怕我下毒?"
我連連點頭做贊同狀,"你素來心胸狹隘,我日前得罪了你,正怕你下了□□要毒了我。"
秦慕一聲輕哼,起身放下手中藥碗,轉身朝我道,"口吐白沫有甚好看,火燒水妖才算是江洲一絕,昨日不若再晚來個一時半刻,也能瞧瞧乾屍是個什麼什物了。"
"這倒不難,把那通天的神婆架到祭臺上,也便瞧到了,順便再問問她,那辨妖的本領從何而來。"
秦慕斂起笑意,"人昨夜就不見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頓了頓又道,"你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皺皺眉頭,一個名字浮上心頭,"你十三娘向來慈悲為懷,唯一得罪過的正是閣下。"
"十三娘竟疑心是我在背後下黑手?"
"正有此意。"
秦慕幽幽一聲長嘆,"如此一來,唯有平安護送十三娘迴天州,方可證明我的清白了。"
我不禁展顏,"有勞少將軍了。"
待雨勢稍緩,我們一行人便與族長一家話別,啟程回徐州。到了徐州,只停留了兩日,便要動身迴天州。
十一姐姐和十二姐姐直道不捨。
我拉住她們的手,"姐姐莫要掛心,徐州乃秦氏根本,我早晚是要回來的。"
馬車緩緩而行,除開秦慕和五姐姐兩個會功夫的,我又央李副將另譴了四名侍衛隨行。
大概是我此舉傷害了秦慕那個傲嬌青年的臉面,他的臉色並不十分好看。
傍晚十分,我們宿在了一間客棧。
剛哄了黎黎入睡,便聽到外面響起了笛聲。
是個耳熟的曲子,雪影龍潛之時曾經吹過。
而此刻,他遠在天州。
吹笛之人,自不言而喻。
平心而論,秦慕雖然傲嬌、執拗、偶爾裝十三,但他並不是一個熱愛藝術的文藝青年。
所以,他這麼晚還不睡,偏要花前月下,吹笛抒懷,十成十是他有話不吐不快,有氣撒不出來,要勾搭個人呢。
果不其然,隔壁隱隱有推窗聲,有粗獷的吼聲傳出,"格老子的,吹什麼吹啊!"
下一瞬,我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暗道,秦慕的氣,大略是消了,只差有人與他閒扯兩句,他便可以洗洗睡了。
我穿好衣裳,推門走了出去。
槐花樹下,秦慕長身而立,很是有幾分清逸出塵的味道。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止了笛音,擺了一張死人臉給我看。
我陪笑道,"非我信不過你,只是此番我得罪的人來頭不小,不想讓你牽連其中而已。"
秦慕垂下手臂,面色稍霽,少頃又板起臉回道,"你不必用話激我。"
我心中一噎,好心當作驢肝肺,轉身欲走。
秦慕的話語緊跟而上,"便是你不說,我也會留在天州的。"
我轉頭笑笑,秦慕果真是放不下雪影的,"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走出兩步,又聽秦慕在後面說道,竟隱隱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