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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安望著我,目光清澄。&ldo;嗯。&rdo;&ldo;嗯?&rdo;我訝然。&ldo;長嫂,&rdo;魏安認真地說,&ldo;你說過,群雄爭戰,各為其主;兄長說過,欠錢還債,恩怨兩清。我想過了,先前崔公子得勝,是因為我不曾造船。等我將來造了樓船再贏他,我們就各不相欠了。&rdo;&ldo;那四公子也須回得雍都才能算作數。&rdo;這時,公羊劌低低地岔話,他指指舟下一行車馬,&ldo;吳琨來了。&rdo; ☆、鄴城(上)我沒有見過吳秀和吳璋,吳琨也是第一次見。從大舟上看去,只見他是個面龐白淨的青年,天氣炎熱,他穿著一件薄布袍,冠發齊整。裴潛首先迎上前去,二人立在一起,吳琨看起來與他同齡,個子稍矮一點。船隊上的人大多是吳軍兵將,見到主公前來,無不歡呼雀躍。我望見林崇帶著兵卒跳下船,向吳琨行禮。吳琨神色隨和,與林崇交談了幾句,轉頭朝這邊走來。崔珽坐在推車上,迎上前去見禮。從這裡望去,崔珽雖矮了他半截,那背影卻是筆挺,與去年見魏郯時一個模樣,有亢無卑。&ldo;兄長!&rdo;吳皎快步走到船舷邊上,一手舉著便面遮住半邊臉,眼睛笑得彎彎。她登上橋板,可是寬衣大袖,很是不好走路。吳皎看向裴潛那邊,可林崇走了過來,伸出手。吳皎似乎有些不樂意:&ldo;誰要你來?&rdo;林崇反問:&ldo;那你要誰來?&rdo;吳皎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搭著他的手臂走下舟去。&ldo;夫人,&rdo;一個士卒走過來,道,&ldo;我家主公有請。&rdo;到底來了,我頷首,與公羊劌對視一眼,移步下船。我的身份在這些人之中已經不是秘密。當我走下船,人群自覺地分開一條道來,盡頭處,就是吳琨。眾人的神色不一。裴潛立在吳琨身後,平靜的面容下,我能捕捉到目光裡的不安;吳皎和林崇立在吳琨身旁,一臉看戲的神色。我不看他們,走到吳琨面前。吳琨和吳皎的父親吳秀,曾在長安為官,任職之處正好是父親的司徒府。當然,父親為官許多年,做過他屬官的人少說也有上千,吳秀家世並無傲人之處,恐怕父親也未必記得他。所以在我看來,當年的吳璋和魏傕算是同類,都是那種長成了吞人大蟲的蝨子。吳琨顯然是不打算認什麼父輩從屬的,他看著我,年輕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從容,目光高傲,帶著審視。既然成了階下囚,自然要有階下囚的樣子,我下拜行禮:&ldo;妾傅氏,拜見將軍。&rdo;耳邊有片刻的安靜,片刻,只聽吳琨道:&ldo;夫人請起。&rdo;我直起身,吳琨的目光似乎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ldo;這位便是四公子?&rdo;只聽他道。我看向旁邊,魏安昂頭與吳琨對視,道:&ldo;正是。&rdo;&ldo;怎不行禮。&rdo;林崇哼道。魏安不說話,許是看到了我對他使的眼色,少頃,才向吳琨一揖:&ldo;將軍。&rdo;禮完之後,即刻直起脊樑。&ldo;無禮。&rdo;吳皎舉著便面,皺眉道。吳琨卻毫無慍色,目光盯著魏安,片刻,露出微笑:&ldo;我久聞四公子之名,聽說四公子精於器械。&rdo;魏安不答話。吳琨意味深長地看看崔珽,繼續道:&ldo;四公子與我也算有舊,前番曾以一箭解淮陽之圍。&rdo;崔珽神色平靜,魏安仍不答話。&ldo;而後,四公子往武陟,曾助丞相大敗譚熙。&rdo;吳琨說罷,看著魏安,唇角一彎,&ldo;對否?&rdo;魏安還是不語。吳琨保持著表情。魏安也看著他,片刻,抿抿唇,全無接話的意思。吳琨:&ldo;……&rdo;&ldo;這小兒啞了麼?&rdo;林崇冷冷道。我的手中也起了一陣汗膩,正想著是否要替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答話,他忽而淡淡開口:&ldo;將軍都知道,還問我做甚。&rdo;吳琨臉上的和色有些僵住,林崇怒起,就要上前,崔珽卻出來擋在面前。&ldo;不止於此。&rdo;他唇邊含笑,看著魏安道,&ldo;明公先前曾贊珽這推車與馬具,實不相瞞,此二物亦乃四公子所造。&rdo;&ldo;原來如此。&rdo;林崇語帶嘲諷,&ldo;不知軍師乘著可舒適?&rdo;崔珽面色不改,看向吳琨:&ldo;明公好車,某曾乘過四公子造的馬車,其舒適可比肩輿。&rdo;吳琨的臉上重新恢復和色:&ldo;哦?&rdo;&ldo;既如此,四公子在鄴城也不必閒置屈才。&rdo;吳皎笑了聲,對吳琨說,&ldo;鄴城中不是有匠坊?便請四公子在坊間研習造車之術,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