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羆。
她意識到,有些人縱使相處多年,她依然無法描繪出他的眉眼,但有一種人,也許只消一眼,便能被她存放在記憶裡,永世難忘。
“身體好些了嗎?”陸子初看著阿笙,陽光和阿笙背後的白色花朵融進他的眼眸裡,淬成了一群群展翅欲飛的白鴿。
阿笙聲音很輕:“好多了。”
靜靜看著她,他說:“氣色還不錯。”
“因為起得早。”少女話語玲瓏聰睿,學他適才戲笑,花影照人,在陸子初心裡盪漾出一池悠悠春水。
此刻,阿笙不期然想起佛語。
佛曰:“只此一眼,迷醉半生。”
最美好的時光鋪陳在陸子初的眉眼間,隨著黑眸流轉,彷彿能暈染出一世繾綣春光。
阿笙知道,此景,此人,必定會被她鑲刻在腦海中。陸子初是她眼眸中的白月光,至於是不是她心頭的那顆硃砂痣,尚未深想。
她在想,如果將這麼一個人融入骨血,刻進靈魂裡,對她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昨天深夜,她還對韓愈說男女心動好比水月鏡花,很不真實,但今日見到陸子初,她卻親自推翻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四目相對,心事輕柔,漣漪層疊,又何嘗只是心動那般簡單。
有心擺脫心事困擾,阿笙想起那碗香菇雞肉粥,還未開口,心裡就已浮起淡淡的暖意:“謝謝您讓人送來的粥,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她沒告訴陸子初,水晶碗被她刷洗乾淨,至今還在房間裡放著,看一眼,煩心事瞬間消散。
“喜歡就好。”陸子初原本想對她說,如果喜歡的話,下次可以帶她一起過去,但舅舅在一旁站著,此話脫離師生軌跡,有些不合時宜。
“我明天回學校。”阿笙說完這話,又有些懊惱了,她回學校,原本無需告訴陸子初,但也不知怎麼了,話到嘴邊,就那麼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行蹤。
陸子初還沒說話,韓永信已經拿著施肥工具走了過來:“身體還沒好,別急著回學校。”
阿笙說:“年前考試,我需要回學校複習功課。”
陸子初笑了,廢寢忘食翻看紅樓夢的人,幾時這麼認真過?
“學業重要,身體更重要。”韓永信摘掉白色手套,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先不急著回學校,問過醫生再說。”
韓永信畢竟是一片好意,阿笙縱使不願,又能如何?
陸子初看出她隱隱有些小情緒,想來在韓家諸多不自在,眼眸不由浮起淺淡的溫柔。
這麼關注一個人的喜悲,連他自己也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