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德接過,將東西交與楊嘉燁。
楊嘉燁先看經書,翻了一遍,確認無誤:“不錯,確是宮內遺失的《金剛經》,九夫人辛苦了。”
“幸不辱命~”姜梅也不跟他繞彎,直奔主題:“皇上交與臣妾的任務,臣妾已然完成,臣妾斗膽,想向皇上討個賞賜,求皇上恩准。”
楊嘉燁瞧她嘴裡說得謙遜,那表情卻是勢在必得的模樣,心生好奇,不知她心急火燎地闖進宮來,到底所求何事,爽快地道:“好,你且說說看,只要不太過份,朕都可應允。”
“保證絕不觸犯邀月律例,對皇上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嗯,甚至都不需皇上親自動手,有德公公就可。”
當然,前提條件是皇上得先答應才行。
“哦?”楊嘉燁瞥了一旁的李炫德一眼,饒有興趣地調侃道:“上次是要朕的腰牌,結果靖王很快還了回來。這次不會又被靖王退貨吧?”
他貼身的東西從不送人,結果還被退還,那樣很沒面子的!
“哼~”姜梅冷然一笑:“皇上放心,這次他絕不敢退。”
他雖囂張,抗旨還是不敢吧?
“那是什麼?”
“無他,”姜梅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道:“蓋有皇上印鑑的空白聖旨一份。”
奉旨休夫(一)
“空白聖旨?”楊嘉燁愣住。
他天縱英才,立志做個開明皇帝,最喜集思廣益,善於接收各種建議,用人方面更是不拘一格,因此,他才會大膽啟用姜梅來追回《金剛經》。
但是這空白聖旨,還是天開天闢地頭一回聽說,他再開明,那也萬萬不能胡亂給的。
德子在一旁聽得亦是一呆——好傢伙,這靖王府的九夫人,的確與眾不同,行為乖張,思維奇怪,最重要的是,膽子夠大。
豈知姜梅比他們二人更驚訝:“只需一張紙,讓德子往上加蓋一個玉璽印便可,這有何難?”
楊嘉燁輕咳一聲,微微一笑,委婉地道:“不知九夫人要聖旨何用?若能將理由陳述,朕索性連旨也一併替你擬了,也省得別人說你這聖旨不倫不類,似是而非。”
他先前把話說得太滿,姜梅的要求雖說有些驚世駭俗,到底也不算太過份,與他也確實只是舉手之勞。況且他相信她絕不會拿這聖旨去做作奸犯科之事,絕不觸犯邀月律例。
但是,空白聖旨的先河一開,以後若是大家群起而效,紛紛挾功而求,豈不是亂了套了?
而且,他也確實十分好奇,想知道姜梅究竟要拿這聖旨做何妙用?
姜梅淡淡一笑,道:“臣妾倒是不怕把理由告訴皇上,只是皇上若知道了理由還把聖旨給臣妾,將來怕是難做人。”
楊嘉燁是個聰明人,聽了她這語氣,再看看她滿身的怒氣,回想收集到了情報,心道,莫非她在王府被老夫人欺侮得狠了,想要討張聖旨去壓一壓靖王?
嘿嘿,如果是這樣,那他倒要助她一臂之力。看看那不可一世的小子,在親情與愛情的夾縫間艱難尋求平衡的狼狽模樣。
嗯,東風一直壓倒西風的戲碼也確實太乏味,以前苦於沒有機會介入他的家事,現在既然江湄主動上門求助,他若不抓住時機耍那小子一把,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楊嘉燁打定了主意,做泱泱大度之狀,笑道:“好吧,既然九夫人堅持,朕又應允了你在先,那便破此一例吧。德子,蓋印。”
德子不知皇上心裡轉什麼主意,見他對姜梅有求必應,也不敢怠慢,取了一卷黃綾紙,加蓋上鮮紅的印鑑,鄭重地交予姜梅:“九夫人,請接旨。”
“謝皇上恩典!”姜梅大喜,忙叩謝了,站起來道:“一事不煩二主,索性再借筆墨我一用吧。”
“九夫人請自便。”楊嘉燁做了請的手勢,德子立刻捋好袖子上前親自研墨。
姜梅也不客氣,順手從筆筒裡拈了一枝狼毫,微一凝眉,唰唰唰一封休夫聖旨已一揮而就。
楊嘉燁在一旁先是看得津津有味,忽地瞄見休夫二字躍然紙上,不由吃了一驚,心知這個禍闖大了。
他暗悔此舉孟浪,但皇上金口玉言,既已應了她,勢必不能反口,這時只得苦笑道:“九夫人,你可千萬不能說這聖旨是在朕的書桌上寫的。”
否則的話,害靖王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就算他是皇上,只怕君墨染那狂傲的小子一樣翻臉不認人。
德子哭喪著臉道:“皇上借書桌是問題嗎?奴才親手替九夫人研墨才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