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口口聲聲談臉面,句句不離身份,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既然她這麼喜歡身份,她若是不拿身份壓她一下,豈不是對不起她?!
“老夫人所言極是,”姜梅裝得一臉恭順的模樣,十分委屈地道:“為王府顏面著想,我本來不欲去,可我若拒不肯去,那便是抗旨不遵!去了是丟臉,不去是抗旨,兩害相權取其輕,不得以我只好去了。”
“抗旨?”老夫人一驚:“抗什麼旨?”
笑話!她縱火潛逃,莫非還有理了?居然敢拿出皇上來壓她!
姜梅只靜靜地望著她,並不接話。
這問題還真是好笑,抗了要殺頭的旨,還能是什麼旨,總不會是草紙吧?
老夫人被她瞧得惱羞成怒,拍桌叱道:“別以為皇上召見你過一次,就能拿這個來糊弄我!皇上何等英明,怎麼會放著朝裡那麼多能人異士不用,偏要你一個女流之輩去辦案?”
“娘~”君墨染這時已穩定了情緒,慢慢地道:“這點她倒沒說謊,這事確實是皇上讓她去辦的。”
老夫人聞言一愣,默了半晌,冷然嘲諷道:“她說是就是了?”
姜梅不聲不響,從懷裡摸出那塊金鑲玉的龍形玉佩,雙手奉上恭敬地呈放到炕桌上。
君墨染本以為她只是信口搪塞,心中雖對她大話欺瞞老夫人不滿,但私心裡並不想讓她受罰,不得以替她圓謊。
萬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拿出憑據來!
他對這塊玉當然並不陌生,沒想到楊嘉燁會把這件從不離身的玉佩交到她手上。頓時心潮翻湧,百般滋味在心頭。
“這,這~”老夫人瞧了玉佩上的銘文,心中一驚,老臉陣青陣紅,訥訥了半天,忽地強橫地道:“就算是皇上要你去的,也不能一聲不吭獨自離京吧?怎麼說,你現在名義上還是墨染的妾呢!”
姜梅沒吭聲——在這一點上她確實有所疏漏,被人指責,無話可說。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老夫人見姜梅不吭聲,又有了底氣:“就算是皇上,也管不到咱靖王府這一畝三分地!”
“是,這事算我錯,你想怎樣罰?”姜梅爽快地認了錯,坦然地看著她。
“好啊,你以為我不敢罰麼?”老夫人見她嘴裡雖然認錯,臉上表情絲毫沒有愧疚,不覺火大。
“不敢~”姜梅垂下眼簾,淡淡地道。
“不敢?”老夫人的手戳到她的額上:“你都敢縱火行兇了,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
姜梅不焦不躁,淡淡地反駁:“我聽說火是從思親堂的佛堂開始往外燒的,這火究竟是誰,出於何種目的放的,還真是不好說呢!”
欲擒故縱,賊喊捉賊的事情,古往今來多了去了。
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隱瞞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指使人故意一把火燒了思親堂,卻硬賴到她的頭上來!
“江湄!”君墨染見勢不好,忙大喝一聲打斷她:“休得胡言!”
“什麼?”老夫人霍地站了起來,身子微微晃了一晃,顫著手指著她道:“你剛才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火怎麼可能是從佛堂往外燒的?怎麼可能?!
“你別激動~”君墨染瞪了姜梅一眼,忙搶上前去扶住老夫人:“她不過是被逼急了,胡言亂語罷了,娘怎麼跟她較真了?”
姜梅輕哼一聲,垂下頭不吭聲了。
真是卑鄙,自己給別人栽贓的時候倒是挺歡,被人說一句說受不了!算了,看她年紀大,懶得跟她計較。
“墨染,你告訴我,火是誰放的?”老夫人揪住了他的袖子不放,慘然追問。
“自然是有心之人故意縱火,只是暫時還未查出。”君墨染神色冷硬:“不過娘放心,不管是誰縱的火,我都絕不會放過他!”
少跟我裝傻
“嗬嗬~正說到這裡,李煜宸長笑著推門而入:“一大清早的,乾孃這裡倒是挺熱鬧~”
“來了?”老夫人不自在地斂了怒容,淡淡地道。
“誰惹乾孃不開心了?”李煜宸左右望望,目光定在君墨染的身上:“肯定又是你這小子吧?”
君墨染冷眼睨著他,並不吭聲。
“咦~”李煜宸望向姜梅:“嫂子也在呢?暮雲一行,可有收穫?”
姜梅衝他淡淡地笑了笑,亦不說話。
“乾孃~”李煜宸笑著偏腿往炕上一坐,伸手扣住她的脈門:“墨染就是茅坑裡的一顆石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