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也知道唐惜春不大適應山上的日子。不過,來都來了,再說那些矯情話也沒意思。
青雲道長走在前,晨風清涼,拂過青雲道長寬闊的長袖衣襬,便平空多了幾分仙風道骨。青雲道長道,“你來前,你父親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是。”
“看你有些累,先歇兩日,就到皓一那裡領一宗事吧。餘下的,少什麼東西,問皓月。這裡或許沒有你家裡東西精細,倒也齊全。”
“是。”對於唐惜春,都是老生常談,上輩子他就都知道了。
青雲道長見他都應了,便也未再多說,直接衣袂翩翩的離去,很顯然對唐惜春沒啥興趣。
唐惜春輕輕嘆口氣,看青雲道長不冷不熱的樣子,真不知唐盛想得什麼法子把自己塞進來的。自己上輩子那樣鬧騰,肯定很讓父親為難吧。
既然青雲道長叫他休息兩天,他也沒客氣。不過,還是先去皓月那裡領了兩套觀里人慣穿的衣裳鞋襪,就拿了個洗衣捶,打聽了洗衣服常去的小溪,循著前世不大清楚的記憶,去把昨天換下的衣裳連帶今天剛領的衣裳鞋襪去洗了。
青雲觀並無多餘人服侍,大家都是自給自足。
洗衣裳之類的事,雖然唐惜春不喜歡,他也不是笨蛋,無非就是拿著棒槌把衣服放到溪邊青石上捶啊捶。只要有力氣就行,不講究技巧。
待唐惜春抱著木盆與去洗衣裳,皓月扯扯唐惜時的袖子,道,“三師兄,你家大哥還好嘛,他還會洗衣裳呢。就是不愛說話,沒啥大少爺脾氣啊。”
“有誰說惜春不好麼。”唐惜時不可能跟師兄弟說唐惜春的壞話,還替唐惜春分辨一句,“他是頭一遭來山上累著了,才話少。平日裡話多的不行。”
“真的啊?”皓月覺著他師父的話就不怎麼靠譜,先時還說唐惜春跋扈,哪兒跋扈啊!要這樣都算跋扈,哪裡還有不跋扈的人哪。如今又聽唐惜時說唐惜春是個活潑人,想到唐惜春從昨天來了就是一幅惜字如金的模樣,很是懷疑的瞟唐惜時一眼,十分懷疑唐惜時話中的可信度。
反正不管怎樣,唐惜春是安安穩穩的在青雲觀住下來了。
青雲觀吃飯有鐘點,到時辰就去飯廳吃飯,過時不侯。
唐惜春上午洗了衣裳,中午吃過飯,又去跟皓月借浴桶。到底是大少爺脾氣,他昨天累極睡去,今天不洗澡簡直要睡不著覺了。皓月想了半天,問,“唐大哥,你要洗澡啊?”
唐惜春點頭。
皓月年紀小,總是貪看漂亮的人。唐惜春還是很符合皓月的審美,他雖然精神不大好,關鍵是胚子長出來,稱得上俊眼飛眉、顧盼神飛。皓月想了想,望著唐惜春漂亮的眉眼,心裡就有些親近的意思,道,“咱們觀裡真沒浴桶,我們師兄弟洗澡,都是隨便找個湖啊河的泡泡,反正身體好,也不會生病。”
唐惜春有些失望,皓月忙道,“我帶唐大哥去二重天吧,那裡有熱熱的泉眼,泡著可舒服了,就是有點遠。”
唐惜春生怕皓月是要整他,因為他上輩子從來沒聽過什麼二重天、熱泉眼之類,不過,皓月都這麼說了,他又不好不去。於是,唐惜春謹慎道,“你要是有空,我倒是不怕遠。”
皓月笑,“有空有空。我們這就去吧,我也好幾天沒去洗了,正好唐大哥幫我搓背,唐大哥等一下,我回去拿條毛巾。”
唐惜春笑,“我也得帶換洗衣裳。”
最後,兩人打了個包袱唐惜春揹著。
山路多在高聳古木掩映之下,偶有陽光透過縱橫的枝葉落在斑駁的生長著淺淺苔蘚的石階上。皓月嘰嘰渣渣地,“師兄們喜歡用那裡的冰泉練功,邊兒還有一個熱泉眼,冬天泡澡最好了。一冷一熱,兩個池子還挨著,師父就給那地兒取名叫二重天,聽著怪威風的吧。”
唐惜春附和,“威風。”
皓月的笑聲在山路間飄蕩開去,隨著風兒,越傳越遠。唐惜春側臉瞧他靈動可愛的模樣,心說,要是肚子裡的壞水少一些,皓月也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孩子啊。
皓月並沒有騙唐惜春,那地方跟皓月形容的很像,的確有兩個泉眼,一個熱氣騰騰,一個冷氣森森,大自然的奇妙之處就在於,這兩個泉眼還是挨著的。
唐惜春不禁嘆道,“竟還有這樣奇妙的地方。”
皓月道,“我說的沒差吧。”
唐惜春望著四周遮天古木,濃密的綠意將泉水都染上了淡淡碧色,他又有些擔心問,“周圍不會有猛獸吧。”
皓月已經開始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