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生倦色,李峰與展少程便起身告辭了,並未留飯。倒是晚上,唐惜春見著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周湄與皓五來了。
唐惜春下床相迎,笑,“我真沒料著阿湄與小五會來瞧我。”唐惜春是個自來熟的人,何況見著周湄與皓五是真正高興,忙令房中丫環上茶水點心。
周湄笑,“這有什麼想不到的,不是你跟我說小五來了成都府只管到你家來麼。”
唐惜春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頭道,“這不是現在我剛把總督公子給揍了,還不知要怎麼著呢。小五又是要秋闈的人,我擔心會連累他。”
皓五點點頭,一本正經,“這倒也有道理,二師兄,那咱們就先回吧。”說著便起身要走,唐惜春喊道,“誒誒,來都來啦!就是走,你一會兒裝個怒火朝天的樣子出我家大門一樣避嫌!”
皓五面無表情的再點點頭,“裝怒火朝天還不夠,還得回頭啐上兩口,再說一聲‘果然不是好東西!’,才算避嫌。”
唐惜春無語的看向皓五那張過分陰柔卻又極其冷酷的面龐,完全想像不出皓五就是騙財騙色把皓六騙的底朝天的人,半晌指著皓五問周湄,“他是在諷刺我吧。”
周湄微微一笑,皓五糾正,“是嘲笑,不是諷刺。”
唐惜春當下就想將手裡的茶碗扣到皓五臉上去。周湄笑,“你莫多心,我與小五敢來就不怕總督府。再說了,他就算總督,也並不能一手遮天。這回來,一是小五要秋闈,叫他來拜會知府大人。二則也是有事跟你說。太妃說了,她願意給你個名分。”
唐惜春都懵了,“名分?”
皓五道,“以前沒名沒分算是姘頭,這是打算把你扶正。”
唐惜春忍無可忍,磨牙道,“要不要我把梅花姐給你接來。”
皓五頓時破功,怒道,“靠!老三那混球,竟然這個都跟你說了!叫我尋著他,看不扒了他的皮!”他只是入師門時間晚而已,年紀比唐惜春還大,已是弱冠之年。
周湄不理會皓五,對唐惜春道,“太妃畢竟是誥命,你在上清宮學習天演星象,自然要有個名頭。有了名頭,就是知府大人亦不好再這樣攔你在家。太妃的意思是,她可以收你為徒。”
在周湄看來,唐惜春聞此信,哪怕不手舞足蹈,也應面露欣喜,不想唐惜春反是沉默一時,方道,“我是很想去跟著太妃學算術星象,可是現在我不能回上清宮。跟總督府的事還不知怎麼個了局。我這個時候避去上清宮,我爹可怎麼辦?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周湄知他心思單純,一笑道,“你莫糊塗,只要你與太妃師徒名分一定,不要說一個付總督,就是整個付氏家族也不敢輕易動你的。”
唐惜春有些懷疑,道,“太妃畢竟是女人家,我聽說蜀平侯都不是她親生的。要是太妃真跟蜀平侯關係親密,也不會一個人孤伶伶的住到上清宮去啊。我是怕連累太妃。”
皓五忍俊不禁,忽然手出如電,掐一把唐惜春的臉蛋。不待唐惜春惱怒,皓五已笑道,“你不是在說夢話吧!你怕連累太妃!唉,連我師父去了上清宮都只能睡侍衛所,你還怕連累她?行了,她既然敢開口,就不怕你連累。何況,你無名無分的去上清宮的確不妥!她若是真有心教你學問,收你為徒是一定的。現在正好是最好的時機。”
皓五擺擺手道,“你爹雖說也不錯,但,你家出身太侷限了,寒門出身沒有半點根基。雖有岳家,在帝都不過三品禮部侍郎,這個官職你聽著了不得,實際上帝都何等地界兒,天上掉塊兒磚就能砸死兩個皇親國戚,一個三品侍郎算什麼?付家卻是湖廣世族,根基雄厚,哪怕付六在書院敲詐惹了眾怒,憑這個名頭想拉付總督下馬,那是妄想。何況,湖廣付家也不是吃素的。付總督為名聲計,短時間內不會拿你家怎麼著,到底會心存芥蒂,介時唐知府日子未免難過。你就是留在家裡,能幫上什麼忙?”
“你現在能幫上忙的就是趕緊把拜師的事砸瓷實了,這樣,有太妃的面子,付總督在成都城便不敢對唐知府下手。待三年任期一到,隨便活動活動去別處做官就是。”皓五道,“大家為你大費周折安排這一遭,你莫臨頭髮昏啊!”
唐惜春笑,“多謝你了,阿湄。”
皓五翻個白眼,“是我去上清宮替你送的信好不好?不然,憑二師兄手底下那些個歪瓜劣棗,哪裡見得著太妃的面兒。”
周湄淺笑,“三師弟去山上前曾拜託我照顧你。唐知府意志堅定,一心盼你科舉成才,我不好介入你們父子之間。那天你找到我鋪子裡,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