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同等的條件下,民政醫院會選擇中醫院而不是其他。 許純良隱約意識到這次的合作未必如預想中順利,沈德才剛才的那句話興許不是無意,而秦玉嬌的表態證明她的寶還押在中醫院一方,這也很正常,雙方合作那麼久,秦玉嬌在其中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利益。 就算沒有什麼內幕,身為民政醫院的院長在談判伊始採取審慎的態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民政局這樣的單位水太深,所有人都在心中評估著這新來的年輕人,他剛來到就插手了新殯儀館的建設,緊接著又大鬧陽山公墓,現在又將手伸向了民政醫院,這小子到底是涉世未深的一味蠻幹,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往直前? 張順達夾起一根長魚道:“這軟兜長魚不錯,新鮮著呢,沒有骨頭,順滑得很。” 許純良微微一笑:“有骨頭的時候也是滑不溜手。” 張順達又道:“純野生的,絕對沒餵過避孕藥,你們嚐嚐就知道了。” 秦玉嬌卻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我不吃無鱗魚的。” 宋新宇道:“老張,你失誤了,對秦院的口味你缺乏瞭解啊。” 秦玉嬌道:“我喜歡吃素,平時很少吃葷的。” 張順達恰到好處地開了句玩笑:“宋局喜歡吃葷的。” 一桌人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都聽出剛才的這番對話背後藏著很深的含義。 宋新宇這會兒才從那根毛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端起酒杯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是苦日子長大的,所以我喜歡吃葷,今天大家難得齊聚一堂,我來領一壺,預祝我們東州的民政事業越來越好,希望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為東州的老百姓多辦實事,多做好事。” 秦玉嬌全程沒有喝酒,這頓飯吃完之後,張順達理所當然地讓秦玉嬌順路送宋新宇回家,可沒想到被宋新宇婉拒了,宋新宇表示要跟許純良的車回去,許純良喝酒了,只能臨時叫了代駕。 宋新宇家住在新城區,許純良將他送回了小區,宋新宇下車的時候走路有些蹣跚,許純良特地扶著他將一直送到單元門口。 宋新宇雖然從年輕時就暗戀秦玉嬌,但是他更清楚自己今天的地位得來不易,他懂得應該怎樣把握分寸,這也是他婉拒秦玉嬌送他的原因。 宋新宇停下腳步道:“你說得對,民政醫院的管理權由始至終都在我們民政局,他們中醫院算根毛?”今晚的話題是繞不過去這根毛了。 許純良聽出他已經有了些許的酒意,笑道:“宋局,我心裡有數。” 宋新宇道:“決定了的事情就大膽去幹,不要有顧慮,我支援你。” 許純良道:“謝謝宋局。” 宋新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幹什麼事情,都要把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許純良認為宋新宇說的都是酒話,正常狀態的時候,他肯定不會這麼說,親自把宋新宇送到家門口,敲開房門,這才離開。 回到家裡,看到爺爺還在書房裡研究病歷,許純良敲了敲房門道:“爺爺,您還沒睡啊?” 許長善摘下花鏡,笑道:“沒有,正在看你大爺爺留下的這本醫書,對我的啟發真是很大。” 許純良心中暗笑,這本醫書跟周仁和可沒有半點關係。 許長善道:“你介紹過來的那位姓薛的患者症狀頗為複雜,最麻煩是他對病因三緘其口,目前我只能對症無法幫他徹底清除病根。” 許純良道:“既然他不肯配合,那就是他對自身不負責任,我們又何必為他勞心費神。” 許長善道:“話可不能這樣說,人家患者千里迢迢登門求助,我們自當全力以赴,他不肯說只能說明他有難言之隱。” 許純良笑道:“爺爺,我明白了。” 許長善道:“新單位的工作還順利嗎?” 許純良點了點頭:“挺好的。” 許長善道:“對了,你爸剛打電話過來,說明天從京城回來。” 許純良道:“他還沒走啊?” 許純良本以為許家軒早就去了國外,想不到這段時間都在國內待著。 許長善忍不住笑道:“伱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他不走豈不是更好?一個人在海外打拼也不容易。” 許純良道:“就他那性子,您還真指望他留在東州老老實實孝敬您?” 許長善道:“我可沒指望他孝敬我,只要他能安生留在國內就好,外面不安全。” 許純良心說不是外面不安全,是老爸從事的職業不安全,點了點頭道:“他年紀也不小了,總在外面飄著也不是個事兒,應該回國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許長善道:“純良,你瞭解他跟你媽媽現在的狀況嗎?” 許純良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兩人都看對方不怎麼順眼,不過私下好像還有些聯絡。” 許長善嘆了口氣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分開也不應當成仇家,畢竟還有你啊。”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