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龍笑道:“我一直以為許家後繼無人,想不到居然出了你這位青年才俊。” 許純良道:“才俊不敢當,不過你們這位首席韓醫的針法還是欠缺火候,徒有其表,未得真昧!” 一直埋頭為李昌敏專心扎針的盧泰寅被他無端嘲諷,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許純良一眼,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心說我又沒招你,伱為何針對我? 許純良道:“行針的過程中最重要就是專注,除了病人你應該心無旁騖,這是針灸最基本的要求,說了你也不懂,你們只學會了皮毛。” 黃有龍微微一笑:“盧博士,你需要記住了。” 盧泰寅本來已經被許純良激起了怒火,聽到黃有龍的提醒,馬上情緒平復了下去,他意識到許純良是故意激怒自己,看來自己在心境方面的修煉還有欠缺。 許純良伸手去摸李昌敏的脈門,盧泰寅本想出手阻止,卻被黃有龍用眼神制止,黃有龍知道許純良是想證實李昌敏體內的毒性有沒有化解。 黃有龍緊盯著許純良的診脈手法,從許純良的一舉一動已經判斷出這年輕人在醫學方面的修為不低。 許純良則從李昌敏的脈象判斷他體內的毒素果然已經肅清,這黃有龍遠比自己預料中要厲害,不但化解了五毒攻心丸,還清除了七環套命丹的毒性,在《毒經》中,將毒藥的強度和毒性的複雜程度用數字來區分,共分九品,以九品為上。 五毒攻心丸和七環套命丹分別為五品和七品毒藥,許純良本以為七品在當世無人可解,但現實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黃有龍能解七品之毒。 之所以認定是黃有龍所為,是因為此前盧泰寅想用龍骨來換取解藥,證明盧泰寅的能力還無法達到化解七品毒藥的境地,那解毒著只能是他的老闆黃有龍。 許純良鬆開李昌敏的脈門,起身向外走去。 黃有龍緊隨他出來,招呼道:“許先生留步,我還有些東西給你看。” 他引著許純良來到隔壁的房間,許純良走入其中馬上被牆上懸掛的一張巨幅龍骨拓片所吸引,粗略數了一下,這幅拓片共集合了十二塊龍骨上的字跡而成,其中有幾幅是許純良見過的,也就是劉海餘從鬼市中盜走的四塊。 仔細一看,拓片和原本還有不同,這些拓片顯然是人為改動過,許純良暗歎黃有龍心機夠深,居然利用這種方法來誤導他人,如果不是自己,換成任何人都會被這幅拓片引入歧途。 黃有龍道:“我小時候得了臍瘡,久治不愈,後來去回春堂,你的曾祖父給我開了一劑藥方,用枯礬和龍骨在一起研成細末,直接塗在患處,他說有生肌斂瘡的作用。” 許純良點了點頭,這個方子許多中醫都知道沒什麼稀奇,不過黃有龍這番話的重點顯然不是治病而是龍骨。 黃有龍道:“我從回春堂開得龍骨上發現了不少的字,我將此事告訴了我的父親,我父親博古通今,學識淵博,他告訴我這龍骨上面的字叫甲骨文。” 許純良心說你父親是個老流氓,再有學問也是一個斯文敗類。 黃有龍道:“父親說這樣的文物拿來磨粉太可惜了,於是他將這些龍骨收了起來,又去其他藥鋪買來龍骨作為補充。” 許純良道:“於是你們爺倆就把回春堂開來的龍骨儲存了下來?” 黃有龍道:“我父親應當是最早知道這些文物的價值的,當時的時代,沒有人重視這些東西,出於某種顧慮,我父親也不敢將原因告訴回春堂許家,他只是儘可能從許家開出一些龍骨,他的動機很單純,只是出於保護文物的目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卻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許純良故意驚呼了一聲,他留意到黃有龍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自己,這老狐狸分明是要透過這件事來觀察自己的表情變化。 黃有龍繼續道:“我父親頻繁購買龍骨還是引起了回春堂的警覺,你的那位曾祖父不知何時發現了秘密,他找我父親索回那些龍骨,我父親不肯,兩人因此生出芥蒂,可萬萬沒有想到,你曾祖父竟然懷恨在心,利用一次開藥的機會在藥物中下毒,害得我家十一口人全都中毒身亡。” 許純良已經從周仁和那裡聽到了一個版本,現在黃有龍說得又是另外一個版本,許純良對黃有龍的話是一點都不信,一來當年發生滅門慘案的時候他年齡尚小,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真相,即便是知道真相也不會承認,畢竟他父親的惡行讓人唾棄。 不過他的這番話很好解釋了為何龍骨出現在他手裡的原因。 許純良望著黃有龍道:“如此說來,我們兩家還有世仇呢。” 黃有龍淡然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既然告訴你就沒打算報復,縱然兩家有仇,也是過去的事情了,相關之人早已作古,回頭想想,兩家的悲劇也和時代有關,我們這些後人無需再為當年的恩怨感到困擾。” 許純良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心中暗忖,這黃有龍絕對是個笑面虎,他之所以主動提起當年的這段恩怨,是因為他非常清楚瞞是瞞不住的,索性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