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麗姐兒這般平日就懶散慣了的姑娘,就是像吳書玉這般,嚴格被教養長大的世家嫡女也略吃不消,呼吸開始急促了。
待到了靜怡閣,眾人又都恭恭敬敬地站等著,因為皇后娘娘還沒到。眾人先疏了口氣,不少人甚至拿出隨身攜帶的靶鏡來整理衣衫碎髮。待眾人等的不耐煩,心焦氣燥時,皇后娘娘的鳳輦玉轎這才到了靜怡閣門口。
一眾人等立時全部跪地匍匐,口中道:“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皇后娘娘穩坐靜怡閣中之後,這才讓眾人起身。眾人都規規矩矩地起身後站好,竟無一人敢抬頭打量。麗姐兒也低頭垂眸,生怕呼吸聲太大,引人注目。其實麗姐兒是想多了,皇后娘娘此時只覺得秀女們衣衫配飾或雅緻,或明豔,或乖巧,或冷清,或婉約,或機靈,各有特色,吸人眼球,可謂大飽眼福。
“都坐吧,別拘束。”皇后娘娘的聲音如舊,溫婉慈和。
一眾秀女謝恩後落座,任誰都只是微靠椅子,不敢真坐。
“看著花一般的你們,本宮心情格外舒暢。今日春光大好,眾人相聚於此,合該樂呵樂呵,莫不如你們拿出看家的本事,展現才藝如何!”皇后娘娘的話如水滴大海,激起一片漣漪。
第三百五十五章 簪花
皇后梳朝陽髻,戴九尾鳳含東珠釵,長長的流蘇由東珠串成,垂至雙肩,與身著明皇錦緞繡龍鳳圓領短襖上的龍鳳紋樣交相輝映。其孤形琵琶袖上花紋繁複,袖口收窄,露出皇后一雙保養得宜的柔荑。十指芊芊,潔淨圓潤的指甲散發著粉色健康的光澤,在光線下閃露微光。
皇后身著一件大紅色緙絲馬面裙,裙遙Тπ遄歐鉲┠檔ね佳�O復蛄浚�屎笠律來Φ男寤罹��鶼嘰漵鷸�桑��錟檔ぴ諮艄庀螞陟諫�裕�蜩蛉縞��盟蘋釵鏌話恪�
皇后膚如凝脂,一雙明眸若秋水,高挺的鼻樑,豐厚的嘴唇,靜謐的舉止,通身的丰儀,渾然天成,令人不敢直視。
“看著花一般的你們,本宮心情格外舒暢。今日春光大好,眾人相聚於此,合該樂呵樂呵,莫不如你們拿出看家的本事,展現才藝如何!”麗姐兒只瞟了皇后娘娘一眼,就聽見皇后娘娘發難,心下略緊。
“小女願撫琴一曲,博皇后娘娘一笑。”說話的是定北侯的嫡親妹妹劉子妤。
“小女學藝不精,願舞一曲,為娘娘祝幸。”有人出頭了,鄭敏兒自然也要蹦出來,混個臉熟。
麗姐兒看著鄭敏兒的目光帶著探究,跳舞?好人家的女兒誰學這個,這都是為人側室以邀寵的手段,除非是自娛自樂或娛他人之樂。鄭敏兒一心要成為吳王世子妃,斷不會放低身段落人話柄,除非鄭敏兒已經放棄成為吳王世子妃而打算另闢蹊徑了。難道她當真要退而求其次。屈居人下或者說終於看清自身情況,以尋求最好的出路?那她要做誰的側室,太子還是皇帝?
麗姐兒看鄭敏兒面色複雜,眾多秀女也面露鄙夷或嘲弄之色。只姚雅孃的不屑之色格外顯眼,就差出言譏諷了。
“小女願吹壎。”
“小女願舞劍。”
“小女願做詩。”
一眾秀女嘩啦一下子全都七嘴八舌地上前展示才藝,這讓麗姐兒頓時忐忑不安。
“小女不才,願背〈女則〉。”這算什麼才藝?麗姐兒犯嘀咕。
說此話的人正是吳書玉,她字正腔圓。聲音空靈如泉水。說這番話時,吳書玉有意無意地瞧了麗姐兒一眼。電光火石間,麗姐兒突然明白過來,吳書玉這是在告誡她,再不說一項才藝,被人搶了先,她可就丟人了。
“小女不才。願做畫一幅。”麗姐兒連忙道。
才藝就才藝,怕什麼,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麗姐兒理直氣壯地想。
說來也怪,三十多個秀女,竟無一人才藝重複。麗姐兒深深察覺到,她果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其他秀女瞧不上她,說她是鄉下人,果然不是無憑無據的。
於是秀女們該撫琴的撫琴,該跳舞的跳舞,而她則臨水而坐,面對著宮女內侍拿上來的文房四寶,濃墨燃料,開始作畫。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荷花池塘,因季節未到,荷花還未綻放。只零星幾支幼荷,疏疏寥寥,風景並不美。麗姐兒想了想,隨即提筆作畫,勾勾抹抹,只小半個時辰就畫出一幅荷塘盛景。麗姐兒在蘇州住的那幾年,無事就在晨園中畫荷,因此畫荷的技藝很高。此時這幅荷畫。儼然一派夏季景象,也算是為飲宴添一筆亮色了。誰不喜歡花開豔麗時,時光正妙?再說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