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芳草姐姐說,夫人生了五少爺之後,曾下身流血不止,還是爺施針才止血的,想來夫人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綠萼道。
“我怎麼沒聽說?”麗姐兒一驚。
“夫人已經轉危為安,爺自然不想小姐也跟著提心吊膽,這都是芳草姐姐私下裡告訴我的。”言外之意,徐熹不想麗姐兒知道林氏生產時的兇險。
香茗草堂中,徐熹一臉疲憊地與徐老太爺道:“是個成了形的女胎,我已經吩咐人將其送到雲巖寺中超渡了。我想著做九九八十一天的道場。越盛大越好,也全了我們父女一場。”
“先別告訴媳婦,能瞞多久瞞多久。找個機會,我與你一起去雲巖寺瞧瞧,到底是徐家的子嗣,不容疏忽。”徐老太爺心裡也不是滋味。
“郎中說,琅媛這次生產有血崩之象,怕是傷了元氣,必得好好將養。我想著乾脆讓她坐雙月子,待滿了月再送她去莊子上將養。等到她身子都好了,平平安安地回了園子,再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徐熹與徐老太爺商量著道。
“這主意好,到時候我們一家都去莊子上,把這園子空出來一段日子,到時候請和尚道士來做場法式,也祛邪氣。”徐老太爺贊同道。
徐熹點頭贊同。
“你還沒抱過小五吧?快去看看,那孩子乖的很,都沒怎麼哭鬧過。”徐老太爺道。
徐熹點頭,起身行禮,出了香茗草堂的門。
徐老太爺看著徐熹佝僂的背影,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作孽哦,本是樁龍鳳呈祥的好事,結果卻落得龍生鳳死的下場。”
徐熹回了凝暉堂後就直接去了產房,看著床上一大一小兩人睡的香甜,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他看著襁褓中的孩子,微微地笑。不管怎麼說,都不是孩子的錯,孩子那麼小,懂得什麼。既然孩子睡了,他也就不抱了,免得弄醒孩子。
“可給五少爺餵過奶了?”徐熹問道。
在產房服侍的是芳草,她連忙答道:“餵過了。顧奶孃這會子去喝下奶的湯,想必過會子就過來了。”
奶孃是早就找好的,林氏親自找的,夫家姓顧,家中有兩個孩子,有育兒經驗。
“夫人可曾醒過?”徐熹問道。
芳草道:“還沒有。”
徐熹在心頭輕輕地嘆了口氣,撫了撫林氏的手,對芳草道:“你先下去吧,夫人這裡有我。”
芳草踟躕了一番,卻還是出了產房,卻不敢走遠,只在產房門外守著。過不多久,顧奶孃回來了,看著芳草在門外守著,又見芳草給她使眼色,明白了些許,就和芳草一起守在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產房中傳出嬰兒的哭聲,芳草與顧奶孃等了等,五少爺的哭聲卻愈發地大且持久。不能再等了,顧奶孃果斷地掀了簾子進了產房,這才發覺徐熹伏在林氏的床頭睡著了。他忙了一天一夜,孩子的哭聲都沒驚醒他。反倒是林氏醒了,眨了眨眼,手艱難地伸向孩子,輕輕拍了拍。
芳草連忙趕過去道:“夫人,您醒了!”
這回徐熹被驚動了,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拉著林氏的手道:“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林氏笑笑卻沒說話,不過那恬淡的笑容不帶一絲痛苦,這讓徐熹安心了些許。
“餓了吧?”徐熹又問道。
林氏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她笑著道:“有點!”
“快拿吃食來!”徐熹對著芳草道。
“是。”芳草邊答應邊往外走。
“夫人,五少爺這是尿了,奴婢要幫著換尿布。”顧奶孃白白胖胖的,人很利落。
“就在這裡換。”林氏道。
“是。”顧奶孃應了之後就熟練地解開了孩子的包被,動作麻利地換了尿布。
“孩子很健康,抱著都沉手,也不怎麼哭鬧。你卻是傷了身子,要好生將養,你是不是覺得很累?”林氏的目光盯著孩子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聽到徐熹的話。
“不累。”待孩子換了尿布又在奶孃的懷中安然睡去後,林氏這才轉頭與徐熹說話。
這時芳草拎了食盒進來,端出了一盅紅糖燉血燕,一碟阿膠棗和一碗湯藥。
“給我。”徐熹道。
芳草一愣,連忙從善如流,端了血燕給徐熹。
徐熹親自喂林氏吃,林氏只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爺不去衙門?”林氏問道。
“今天爺不去衙門,就在家中陪你。”徐熹笑著道,又一勺一勺喂林氏,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