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瑤戴著一副紅色耳機,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滑動著手機玩著一款音樂類手機遊戲,她的神情看上去很專注,修長的食指在手機螢幕上跳動著,眼看遊戲馬上就能通關,一個07開頭的座機號碼突然跳了出來。
她皺著眉,手指輕輕一劃。
“你丫怎麼突然跑淮南旅遊來了?”耳機裡,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不歡迎?”董佳瑤反問,這時候車子正好拐了一個急彎,她側頭的時正好望見路邊綠油油的一片稻田。
“什麼時候到南陽來?”
“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走走,一定要瘋個夠!我打算先去淮西看看,爬一爬有南長城之稱的‘苗疆長城’,什麼時候想去南陽了再給你去電話!”董佳瑤靠著車窗,又從脖子上取下那架單反相機,隔著車窗抓拍了幾張稻田。
……
車子下了機場高速後,在一家快捷酒店門口停下,她動作非常麻利的拎著行李下車了。
“淮西有什麼好逛的,乾脆直接過來南陽吧,我替你安排接風宴,端午節正好我們倆一起過!”電話那頭開始慫恿起來。
“我考慮考慮!”董佳瑤笑道。
她揹著一個迷彩帆布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東西,配著一雙棕色軍旅靴,迷彩褲子,一條軍綠色修身t恤,看上去已經完全沒有一點職場女強人的影子。
這一刻的她是自由和散漫的,這場漫無目的的旅遊已然正式宣告開始,她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小鹿,渴望大自然的懷抱和撫慰,她要忘掉煩憂,拋開人世間的紛紛擾擾,遠離塵囂,用時間去淡化人生理想崩塌後的種種負面情緒。
等辦完入住手續以後,她便託著行李箱鑽進電梯裡,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啟房間門,將大包小包一股腦全丟到床上,換了拖鞋過去拉開窗簾,南方悶熱的空氣隔著紗窗朝她迎面撲來。
她似乎又響起什麼,轉身抓起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何娟的號碼撥過去,又抽出幾張溼紙巾擦拭著臉上的熱汗。
“佳瑤姐,您下飛機了?”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何娟驚喜的聲音。
“剛到酒店,你那邊什麼情況了?”她似乎非常關心這個問題,連手上擦汗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他答應替那個故事寫歌了,合作的事情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何娟的聲音變得有些沮喪。
“合作的事情急不來,這個構思本身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還需要時間去沉澱,我們只要和他保持良好的溝通,以後彼此之間合作肯定會是必然的趨勢。”董佳瑤看待問題的方式很特殊,相比眼前的現實而言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明天的機票飛上京,接下來的事情就看您的了!”
“我心裡有數!”
……
雲沙城朦朧的夜色裡,那些躁動的霓虹閃爍著誘人的光彩,喧囂的一天眼看就要過去,那一簾米白色的紗窗在微風裡飄蕩著,她便光著腳靠在窗前,端著一杯紅酒一口一口的抿著,原本白皙的臉龐變得潮紅一片。
“我這裡天快要黑了,
那裡呢;
我這裡天氣涼涼的,
那裡呢;
我這裡一切都變了,
我變的懂事了,
”
她喜歡這首歌,正如她喜歡此時的夜色一般,哼唱的時候總喜歡盯著遠處的霓虹,它們就像是一座城市的印記,曾經無數次出現在異鄉人的眼底。
這首歌從她嘴裡唱出來就變了一番味道,這是一個成熟女人對過往的傾述和呢喃,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乎輕的沒有重量,卻能在她的心底捲起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暴,讓她的過往變得支離破碎。
這是一個知性女人的歌喉,非常真實的聲音,像是現在和過去的一場對話,歌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著,橘黃色的燈火下,她身後的影子越發明顯。
星輝下的城市,總像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來來往往的人潮漸漸退卻,只剩下飛馳的豪車在城市的脈絡裡穿梭,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眼裡的夜色變得越來越濃,遠處的燈火一盞一盞次第熄滅。
“古時候的南國風光,或許是家舍田園和水榭樓牌,今時今日的江南,應該就是醉酒笙歌,萬家燈火了吧!”董佳瑤淺笑著,已然有些醉了。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沿著過道走進衛生間裡,將手裡的高腳杯擱在大理石臺面上,對著鏡子拍了拍臉頰,開啟水龍頭痛痛快快的衝了把臉,這之後才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