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淺淺的粉色時隱時現,忽明忽暗。
程千葉飛快地向著那團光芒遊了過去,抓住了一個毫無反應的身軀。
她帶著那個身軀,拼命向著水面上的燈火劃去。
眾人看見程千葉找到人,冒出水面,歡呼了起來,七手八腳地幫著把人拉上船去。
程千葉爬甲板的時候,已經有軍醫圍在墨橋生身側診治。
姚天香回過頭來看她,露出了難過和憐憫的神情,輕輕衝她搖了搖頭。
程千葉一把分開人群,只見著甲板上躺著一個渾身溼透的身軀,他面色蒼白,墨黑的髮絲凌亂的糊在五官上,修長的四肢毫無生機。
軍醫的手離開他的頸動脈,搖頭嘆道:“已無脈像。”
周圍響起數聲沉重的嘆息聲。
張馥知道這個墨橋生雖然只是個奴隸,但隨著主公出生入死,對主公來說分量不同。他心中沉重了一下,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臂,準備開口安慰程千葉。
只見他那位時而靠譜,時而荒唐的主公,一言不發地揮開了他的手。咬著牙走上前去,推開那個軍醫,冷靜的捏開那個奴隸毫無反應的口唇,側過他的臉,伸出手清空他口中異物。
隨後她扯開那個奴隸的衣物,蹲跪在那人身側。右手手掌交疊左手手背,十指交叉,雙肘伸直,掌心根部按在那具“屍體”的胸膛正中,快速有力的上下按壓了起來。
主公這是幹什麼?
圍觀眾人吃驚於程千葉奇特的舉動,紛紛議論了起來。
程千葉一言不發的按了三十餘下,抬起手來,一手按著墨橋生的額頭,一手托起他的下巴,讓他的呼吸道不由自主的開啟。
隨後她在周圍一片驚呼聲中,捏住了墨橋生的鼻子。當著眾人的面,把雙唇覆蓋在那冰涼的口腔之上,用力向內吹了兩口氣。
看著那胸膛鼓起了兩次,她放開手,繼續交叉十指,有節奏地按壓那冰涼的胸膛。
“主公這是做什麼?”
“主公怎麼了?”
“莫不是太過傷心了?”
周圍響起嗡嗡議論之聲。
賀蘭貞和張馥開口勸道:“主公,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姚天香伸出手,小心搭在程千葉的肩上,輕輕喚她:“千羽?”
“你給我擦擦汗。”程千葉手上動作不停。
她週而復始的迴圈著這兩套動作,儘管雙手打顫,依舊咬著牙不肯停歇。頭上的汗一滴滴的落在那蒼白的胸膛之上。
姚天香心中難受,默默的站在一旁,時時舉袖為程千葉擦去額頭的汗水。
突然她指著墨橋生道:“動,動了!”
“他剛剛是不是動了一下!”她一把拽緊了身邊司馬徒的手。
程千葉抬起頭,凝神看去,只見墨橋生蒼白的雙唇,微微動了一下,喘出幾口白氣來。
他濃黑的雙眉緊蹙,虛弱地睜開眼,向程千葉望了過來。
“醒了!”
“居然醒了!”
“死人復活了!”
“奇蹟!這是奇蹟!”
四周爆發出一陣真正的歡呼聲來。
程千葉癱軟在地,雙手直抖,和墨橋生四目交望,說不出話來。
張馥當先跪下地來:“主公竟能活死人!肉白骨!天佑大晉,賜我聖主!”
一眾士兵齊齊跪地,山呼:“天佑大晉,賜我聖主!”
程千葉勉強站起身來,衝大家擺擺手。
媽呀,你個張馥也太能造勢了,我不過是恰巧在紅十字獻愛心的活動中學過心肺復甦而已。
危機過後,她感到一陣疲軟,手腳虛脫無力。
肩背上的傷雖然不深,但幾經折騰,已經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冷風一吹,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程千葉自知不妙,勉強交待了兩句,扶著姚天香的手,進入船倉休息。
進入室內,程千葉屏退眾人,獨留姚天香一人。
她坐在椅上,脫下上衣,露出受傷的肩背部,
“替我包紮一下。”
“你……你!”姚天香手持藥瓶,指著程千葉的身體,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快一點,我疼死了。”程千葉皺眉道。
姚天香穩住自己,上前為她處理背部的傷口。
“我是再也想不到呀,夫君你竟然是女兒身?”她一面小心地包紮,一面驚訝地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