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進。 “咚、咚、咚”厚重的鼓聲傳遍校場的每一角落,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心中的感受,只能擂鼓以示心中敬意。手中的鼓錘出乎意料的沉重,我卻絲毫不覺。一通鼓畢,我眼中已蓄滿了淚水。將軍令,這是三虎這幾日來教給我的,他已被調往步兵營,此時就在場中,但我找不到他。他明知道選擇這條路或許會一去不返,但他仍這麼做了。而我,卻要在將士們拼死為國之時,逃之夭夭。 鼓聲落下,校場寂靜得像是空無一人。我平整心情,正要轉身,忽聽一角落響起一道細小的聲音。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我心中一酸,是三虎,他在為自己打氣,也在為全軍鼓勁。 這首歌無疑是極富感染力的,歌聲由一人擴散到百人,千人原來在這短短三天,這首歌已傳遍了整個行營。我從沒想過,萬人齊聲高歌會是怎樣的情形,那感覺就像有人抓著你的頭皮用力拉扯,身體僵硬卻又止不住地哆嗦,周身地寒毛根根豎起,血液漸漸沸騰,在血管中橫衝直撞,讓你只能隨著他們放聲高歌,喊啞了嗓子,叫破了喉嚨仍覺不夠,手中的鼓錘不自覺得落至鼓上,和著歌聲打擊,雖然,沒人聽得到。 身旁的屯齊與一眾將領似乎也被歌聲感染,他們雙拳緊握,兩眼赤紅。屯齊單手舉起,歌聲漸落。屯齊斷然喝道:“誓與血魂力戰到底!” “力戰到底!力戰到底!” 震天的呼聲讓我有些眩暈,我放下手中鼓錘,轉身面向臺下的將士,用盡全身氣力喊道:“我希望你們活著回來,再一同共唱此曲。”話音未落,淚水已噴渤而出。 屯齊單膝跪倒,“娘娘保重。” “娘娘保重!” “娘娘保重!” 聽著這一聲聲的“保重”,我幾乎崩潰。我只是流了淚,可他們卻是要去流血。為了大清也好,為了百姓也好,為了能填飽肚子也好,不管他們入伍的初衷是什麼,站在這裡,心中也只剩一個念頭:殺! “謝謝你們!”我一躬到底,“我代表大清謝謝你們,代表天下百姓謝謝你們!” 這次,沒有人再跪下,他們面色嚴肅,眼中目光異常堅定,心安理得地受了我這一拜。屯齊帶著眾將跳下點將臺,翻身上馬,遙遙向我一抱拳,接著勒回馬韁,高呼一聲:“出發!” 大軍分成兩塊,屯齊與李毓寧各帶一萬將士於左右兩翼圍殺血魂,此一去,生死未卜,勝負難定。 “娘娘,”蘇茉兒上前一步扶住我,“娘娘不必難過,您已做得很好了。” 我自嘲地笑笑:“好麼?他們去前方浴血奮戰,我卻要偷偷跑路了。” 蘇茉兒沉默了一會才道:“那血影也不知是何來歷,娘娘若不回京,他偷偷潛入加害於娘娘,軍心豈不更加受挫?” 我嘆了口氣:“洛顏到了麼?” 蘇茉兒點點頭,我輕聲道:“準備好了就出發罷。” 其實洛顏是很不願回去的,因為費揚古也隨軍出征,她雖嘴硬,但心中多少還是擔心的。 回行之時自是沒有來時那樣風光,一切從簡。我於洛顏棄了鳳輦,改乘一輛輕便的馬車,由楊逸山帶領千名將士護送。走了一日一夜,俱無事發生,只要今日過了北天山的範圍,我們就徹底遠離戰場。北天山是天山山脈東段之北,天山以南便是準噶爾部的勢力範圍,雖只有一山之隔,但天山高絕,延綿數里,人跡罕至,所以北天山腳下的百姓從不擔心準噶爾部的侵擾。雪白的氈帳,成群的牛羊,讓我們的心情不自覺的放鬆。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在你認為絕不會發生的時候發生。就在我們與一個放牧的老爹打招呼後不久,就發現他帶著羊群始終不遠不近的綴在我們身後。楊逸山派兵前去驅趕,交涉之中異變突生,那數百隻綿羊紛紛站起,羊皮之下,竟是手持尖刀的壯漢。 “是準噶爾軍!”來不及想他們這麼多人究竟是如何潛入,楊逸山已高呼一聲,千餘士兵立時分成兩組,一組人護送我與洛顏撤退,另一組人抽出佩刀朝準噶爾軍迎上,來喜將馬車駕得飛快,我一把抓住來喜:“我們必須回去!告知行營戒備!” 來喜面色一凜,乾脆地道:“不行!” 蘇茉兒在一旁道:“他們此次目標定是娘娘,我們萬不可轉頭。” “他們極可能偷襲行營,若是被毀去糧草,還怎麼打仗!” 蘇茉兒略一沉思,毅然道:“我回去!娘娘繼續前行。” 洛顏急道:“派一隊士兵回去報信即可,何用姑姑親往!” 蘇茉兒眼中的堅定不容反駁:“我們不知何處還有準噶爾伏軍,兵將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