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青輕拍著她的背,耐心的問明原委,她斷斷續續的泣訴著,維青卻無法理解她的傷悲。
“沒弄清楚先別哭呀!他們有什麼……比較曖昧的動作嗎?”維青問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問題。
“他們躺在床上。”好像這已犯下天條似的。
“他們衣衫不整嗎?”
“沒有。”她吶吶的說。
“抱在一起嗎?”
“沒有。”
“很親熱的躺在床上嗎?”
她搖搖頭。
維青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小姐,你的眼淚太廉價了吧!他們什麼事也沒做,你就哭成這樣?”
“可是雲颺在笑。”
“笑也犯法啊”維青搖撼著她的肩,“不要庸人自擾,雲颺對你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來;何況,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他,他不是那種心猿意馬的人。”
採晴仍有微詞:“可是,我哭著跑回來,他沒追出來也就罷了,居然到現在都不聞不問!”她雙手扠腰,紅唇翹得老高。
“他不找你,你不會找他啊?廿世紀了,爭取幸福的愛情,女人也可以主動呀!”
雲颺的呼喚夾雜著敲門聲,適時傳入她們耳中,維青調侃的推推她,“這不是來了嗎?還不快去?”
“哼!這麼慢才來,讓他敲斷手,喊破喉嚨好了。”她不依的撇過臉,倔強的口氣帶著竊喜。
“真的不開?”維青好笑地看著她,懷疑她的定力。
她用力的搖著頭,“不開!”
僵持了一會兒,門外的人放棄了。
“他走了。”
“走就走,誰稀罕。”這倒是真的,她正蘊釀另外的計畫,沒空惆悵。
“是嗎?”維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像她頭上突然長了兩隻角,她的神情……她又在想什麼了?
山頂的視野遼闊,道路房舍盡收眼底,萬家燈火點綴著漆黑夜色,晚風徐徐吹來,夏末的山上,夜,透著些許的涼意。
採晴靜謐地佇立在風中的山頭,望著腳下一片燈火輝煌,隨風飄曳的髮絲和裙裾,撩撥著雲颺的心絃;他痴迷地望著她的側影,帶著一絲不安。
這幾天她對他視若無睹,完全漠視他的存在。
下午在教授家接到她的電話,約他單獨碰面。他簡直受寵若驚,頻頻看錶,巴不得約定的時間趕快到來。
採晴純白的身影出現約定地點時,他只覺得地球在那一瞬間,停止運轉。
“什麼都不要說,”她走近他和他的機車,先聲奪人:“走吧!”
他被催了眠似的,發動機車、等她坐穩後賓士上山。
一路上,她真的不發一言,他試圖開啟話匣子,她卻冷冷地打斷他,“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解釋?他沒打算解釋什麼呀!莫非她還惦記著靖茹的事?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神情彷佛認定了他和靖茹之間必有不尋常的感情。
雲颺不禁捏把冷汗,情海無端起風波,怎麼情字這條路如此坎坷?唉!
一直到山頂,兩人都各懷著心事,不再言語。
這樣浪漫的夜晚,適合談情說愛,但看這情形,倒有點像要談分手。
他懷著忐忑的心,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已無暇理會男性尊嚴的問題了,誰教他輸不起!
“採晴,你一定誤會了我和靖茹……”
“你不用對我解釋,”她緩緩轉身向他,“你有選擇的權利。”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她卻逕自往另一邊走去,停在一塊大石頭前。
“哈囉,過來這邊。”她朝他喊。
待他走近,她又命令的說:“坐下,眼睛閉起來。”
“幹嘛?”她該不會想放他鴿子吧?
“不要問啦!我又不會偷溜。”
雲颺只好依言行事,乖乖閉上眼睛。
她深深的吸口氣,緩緩接近他,心跳失速狂奔。
他嗅得到她髮間的香氣,感覺她的鼻息拂過他的臉,雖有不安,卻也期待……
採晴飛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他倏地張開眼,不敢相信前一秒所發生的事,太……太不可思議了。
“維青說……”
他不禁感到洩氣,維青,維青,又是維青,她能不能不要開口閉口都是維青?他忿忿的想。
“維青說,情侶要接吻,現在我們是情侶了。”臉蛋因嬌羞而酡紅,口氣卻是絕非兒戲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