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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擇的餘地。我只能等著她再次出現。

那個晚上,他又看見她。

她還是坐在墓地的臺階上,白棉布裙,漆黑的長髮上插滿野花。但是很多蝴蝶停在她的身上,她的臉是笑著的。

林,我和我的蝴蝶在這裡住。她說。

天又開始下雨了。冰涼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她的頭髮是潮溼的。

等著我,安。答應我這次要等到我為止。

好。她輕輕地點頭。

他心中的溫暖和慰藉一如少年時的心情。

知道她會在那裡。不會再離去。

這是他們最後的約期。他突然不再感到恐懼。

一週後,他接到一份寄自貴州的郵件。

裡面是他在她十六歲時送她的銀鐲子。

即使她一再地離他而去,那個鐲子始終都在她的身邊。

偏僻農村的小學校長寫信給他,告訴他她在那裡教了一年的書,死於難產。

希望他能把她的小女孩帶走。這是唯一的遺言。

他看著那個日期。

原來就是他夢見她的那個晚上。

她真的是來與他告別和相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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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鎮生活

長大以後,我是一個常常做夢的女孩。

黑暗中夢魘總是迷離混亂。從高層鐘樓墜落。

在空曠荒涼的大街上奔跑。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沉默相對。這樣的場景重複出現。已經是記憶的一部分。

某些個鬱悶的晚上,我會迫不及待地早早上床。在溫暖柔軟的被窩裡,期待自己能夠重入夢境。恐懼的心跳。放縱的逃遁。失重的下墜。詭異的誘惑。綺麗詭異的夢魘,是靈魂深處黑暗而驚豔的花園。

很多時候,恍然的一刻。覺得夢魘是一種真實。而清醒才是沉睡。

就好象黑夜是我的白天。白天是我的黑夜。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和林相見的前一個小時,我做的一個夢以前從沒有發生。

是在殷力的家裡。我躺在他客廳的長沙發上。醒來的時候,黃昏陰沉的暮色四處瀰漫。窗外有猛烈的風聲。國慶的漫長假期,對殷力和我來說,都是折磨。

我不知道如何消磨這大把時間。

而殷力,他只能看著我消磨他的大把時間。

殷力走過來對我說,下午有我的朋友打了他的手機,有事情找我。他報給我回電的號碼,一邊恨恨地說,以後少把我的手機號碼亂報給你的酒肉朋友。搞得我象居委會的公用電話。

好了,好了,我的朋友本來就少得可憐,用不了你多少電話費。我把電話拉過來撥號碼。是同事琳梅的男朋友。他好象是在非常喧鬧的地方,手機裡的聲音模糊不清。

安藍,出來吃飯。半小時後我們在全家福火鍋城門口等你。他的手機斷掉了。

我連忙跳起來,準備出門。殷力說,終於有請吃飯的人撞上門來了?他靠在一邊斜眼看我。瞧你的樣子,象個在夜排檔裡抱著破吉他唱歌討錢的。還樂滋滋的。

我穿的是水綠的吊帶背心,玫瑰紅撒小碎花的棉製睡褲。光著一雙腳。正準備穿上紅色的繫帶球鞋。

我轉身就撲向他的大衣櫥。

15分鐘後,我慌慌張張地出了門。

攔了一輛計程車,我對司機說,去全家福火鍋城。天知道它在什麼地方。我通常對付著吃飯。殷力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帶我去高階酒店裡的燒烤吧或西餐館。他從不帶我去熱鬧地方。因為怕我在人多的地方喝了點酒,就開始人來瘋。嘿嘿。我聽見自己乾笑了幾聲。開車的司機是個年輕的男人。他很快地掃了我一眼。我對著反光鏡研究自己的臉。來不及化妝了。嘴唇有點蒼白和發乾。用牙齒咬一咬,然後用力地抿緊它們。再張開嘴唇的時候,它就柔軟溼潤得象剛綻開的薔薇。

我聽到司機輕輕的咳嗽。整個車廂的空間,都被濃烈的香水味道充滿。

那是殷力的KENZO男用香水。我噴得如此兇猛。以至髮梢都是溼漉漉的。

秋天晚上的風開始變得寒冷。我靠在火鍋城的門口,拿出香菸。

這條城市的繁華大街,一到晚上霓虹閃爍,人群湧動。人們面目模糊地出來活動。象在黑暗中彼此靠近的孤獨的獸。

晶結婚了。國慶是結婚的熱門時候。

曾經她對我說,以後我們要挑個與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