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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瑰花,緩緩回過神來。這時馮學谷笑著出來,咦,丘小姐,在說基麼?”

馮太太回答:“在贊中文有多美,像你的名字,是學習虛懷若谷的意思。”“丘小姐諳中文嗎?”“水準普通。”“我那兩個女兒特喜宋詞,你與她們會談得來。”丘靈想說,那自然,我若跟著你長大,我的中文也會非常好。馮太太捧出茶具,才斟出一杯茶,馮家兩個女兒回來了。

世上原來真有氣質這回事,她倆衣著很普通,相貌也不十分出眾,可是落落大方.談吐幽默,叫人舒服,同丘靈從前接觸過的女性完全不同。

她倆年紀輕輕,已有事業,不在家裡住,可是週末一定回來陪伴父母,閒話家常。

那種有距離的親切正是丘靈需要的。

她們繼續話題,談到方塊字的瑰麗。

馮嵐說:“我真正慶幸學會了中文,世上每六個人就有一人說中文。”

馮雯點頭,“我也慶幸自己會英文。”

丘靈從不知道這樣普通的事值得慶幸,由此可知她根本不懂感恩,自小生活在遺憾怨恨之中,不思自拔。

丘靈輕輕問:“你們的名字可有什麼特別意義?”

馮雯說:“我們進中學才添中文名字,除出字面優美之外,父親說為著紀念一位女性長輩。”

丘靈張大了眼睛。

這次統共不能報仇,馮家雖然不知她是誰,可是人家不但尊重她,也敬重故人,絲毫沒有涼薄的意思。

丘靈試探問:“那位故人是誰?”“好像是家父的舊友,於他有恩。”丘靈完全洩氣,這一趟根本白走了。戀人相愛又要分手是十分尋常悲劇,日後有甚麼遭遇,道路朝上抑或向下,各安天命。真沒想到分手之後馮學谷會這樣牽記舊人。丘靈喝著英式下午茶,一杯又一杯,漸漸澆息了怨氣。

前來算賬的她驀然發覺整筆數是一個誤會,人家沒有欠她甚麼。丘雯嵐日子過得不愉快,可能是因為她對生活處理不當,所有任性的人總得付出代價。至於她自己,不不,她不會為自己討債。

這時,馮教授忽然說:“丘靈像煞了一個人。”丘靈嚇一跳。

馮太太微笑,“你也發覺了。”馮雯接上去,“她眼神像年輕時的華裔女演員陳沖。”丘靈鬆下一口氣。

參觀過他們美麗的園子,丘靈告辭。

馮學谷送她到莊園大門。

丘靈說:“大家都知道你很照顧華裔。”

他只是說:“我們要做得比人家好十倍,才能與人家平起平坐。”

丘靈忽然問了一個根私人問題:“當年安妮女勳爵嫁華人有否引起家族不滿?”

“安妮不過是皇室遠親,父親又早逝,家族領取的津貼有限,入不敷出,並非一般人想家中貴族,我女兒並不打算承繼勳銜,我們不過是普通人,這座農莊,是家父的遺產。”

啊,原來如此。

“當初結婚,當然有人反對,我曾發誓不會令她失望。”

“教授有否破誓?”

他抬起頭想一想,“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年輕如你,不會有興趣。”

馮太太這時走出來,“我們在湖區近溫特米爾有一間度假屋,風景尚可,丘小姐可考慮參加我們聚會。”

丘靈微笑,“我若繼續是一位陌生的丘小姐又如何敢冒昧參予呢。”

“那麼,以後就叫丘靈了。”

回到公寓,丘靈只覺冰冷,老房子的暖氣裝置差,氣氛與溫度都叫人難堪。

她坐在沙發上冥思。

忽然看到母親半透明的身形出現,笑笑說:“見到了。”

丘靈輕輕說:“我不想復仇。”

“丘靈,我沒有叫你報復。”

“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他,而且,我插足不下,走到全世界我都是一個多餘的人。”

生母臉上露出憐惜的神色來。

“你們為何分手?”

“我不記得了。”

丘靈答:“我會問他,他沒有忘記。”

母親的影子漸漸褪淡,像一層極薄透明紙一樣,在她眼前失卻影蹤。電話鈐驟響,丘靈自夢中驚醒。。是凌太太的聲音:“丘靈,真掛念你,屋子裡少了你,氣氛差好遠。”

丘靈賠笑,“我就回來了。”“你可找到你要的東西?”她十分關懷。“找到,可是與想像中有極大出入。”“世事往往如此。”

丘靈說:“我也想念你們。”“還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