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這是什麼?”
她被他一記桃花眼瞪得全身乏力,只有那張嘴尚有些勁道。“總不會又是一個爛娃娃吧?”
“那可說不定。”他耳朵貼住包裹半晌,沒聽到聲音,確認不是定時炸彈,才小心翼翼開啟它。
“我開玩笑的。”她吃吃笑著。“哪這麼多無聊人……”說不下去了,鄭士衷已經開啟包裹遞到她面前。
包裹裡仍舊是一個爛娃娃,不過上回是被割得亂七八糟的,今天這個則被切斷四肢。
究竟是誰這麼恨她,接二連三寄這種東西恐嚇她?
鄭士衷疑惑的視線定在她臉上。
袁媛五官皺成一團,只差沒苦出汁來。“我記得的都告訴你了,再要我想其他的……真的沒有了。”
但他確定她給的名單有所疏漏,名單上的人他已經大致過濾一遍,有可疑的都連絡了警界同事幫忙注意;偏偏在眾多警力的注目下,犯人依舊猖狂;若不是這個威脅犯太神通廣大,就是他是個大家都猜不到的人。
會是誰呢?袁媛也許不是個溫柔可親的人,但直爽又講義氣,只要多跟她相處就會發現,她精明歸精明,但做事也很貼心,論到對下線和客戶的周到,袁媛認第二,沒人敢坐第一名的寶座。
這就是他調查她許久得到的結論!她也許有很多利益衝突的敵人,卻沒有絕對的仇人。
“老婆!”莊子維陪著袁媛下高雄開會,會後搭飛機回臺北,才出機場,就看見大腹便便的太太。“你怎麼來了?不是跟你說了,身體不方便就別亂跑,摔著傷著怎麼辦?”
莊子維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迎上妻子,袁媛走在後頭,鄭士衷伴在她身邊。
“我來接你嘛!”莊太太抽出一張面紙,為滿頭大汗的莊子維擦汗。“三天不見了,人家想你。”
“呵呵呵……”莊子維咧著嘴傻笑。
袁媛和鄭士衷走過來,莊太太點頭打招呼。“袁姐,鄭先生。”
鄭士衷表情還有點尷尬,只微微點點頭。畢竟他們頭一次見面的方式太詭異了——莊太太來鬧袁媛的婚禮,他擋駕,最後還當著莊太太的面打了莊子維一頓。
倒是袁媛好像將過去的事全忘了,把莊太太拉到角落說了好一番體己話;最後還給莊子維放了假,讓他提前回家休息陪老婆。
莊氏兩夫妻直說不好意思,袁媛卻很堅持,對莊子維說:“我不是買了一本泰國菜的食譜給你嗎?今天就當是你的陪產假,回去試做一道泰式海鮮湯給你老婆嚐嚐,多放點魚肉,那東西對胎兒和母親都好。快去快去,有話明天到辦公室再說。”
一番勸慰,終於將他夫妻倆趕走。
鄭士衷疑惑地問:“直銷業要打卡嗎?你們這一行不是最自由,想賺多少錢就看自己有多努力,怎麼那對夫妻跟著你好像在上班似的?”
“因為我讓他們領底薪啊!”袁媛解釋道:“大舅二話不說把人開除,突然失業,他們夫妻倆怎麼生活?我既然讓他做了我的下線,就有責任照顧他,我跟他說過了,發他三個月底薪,頭兩個月他就跟著我跑,一邊熟悉產品,一邊上課、看我如何跟客戶接洽,然後再給他一個月的操作期;第四個月開始,底薪減半,他要多點收入的話,就要靠自己打拚,半年後完全取消底薪,讓他自食其力。”
直銷業也能這樣嗎?鄭士衷頭一回聽到這種例子。“你對莊子維可真夠好的。”
“衷哥,你可別誤會,跟我有這種協議的下線不止他一個,我不是為他開先例。”就算她曾經差點跟莊子維步入禮堂,但那也只是出鬧劇,一直以來,她唯一喜歡的只有鄭士衷,他千萬不能懷疑她的心。
“你這樣做,沒人說你破壞行規嗎?”
“就像你說的,我們這一行最自由了,沒有上班時間,公司對員工幾乎沒有限制,我愛怎麼培養我的下線是我的事,重點是,我的方法成功了,我的下線凝聚力強、進取心旺盛,在這麼不景氣的狀態下還能連續三年創下業績新高點,就衝著這份耀眼的成績單,誰敢說話?”
她說的有理,在直銷業中,實力會說話。而此時此刻的她正有著嗆聲的權利,不過……“小媛,你說威脅你的人,會不會就是嫉妒你成就的人?”
“應該不會。業界的人都曉得,做直銷就是靠業績說話,當然,因為牽扯的利益巨大,彼此間嫉妒、羨慕難免,但最多就是像我以前收到的那些威脅信一樣,罵幾句不痛不癢的,要說緊追不捨,接二連三恐嚇,有那種美國時間,不如多拜訪幾個客戶來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