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名人通常都有些與眾不同的怪癖呢,大明星靳成深先生跌倒後第一件事既不是發脾氣也不是試圖化解尷尬,而是一邊隨口說著“對不起”一邊急急忙忙掏著自己的口袋。
在場諸人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的寶貝,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經紀人是因為氣惱,其他人則是因為驚訝。
“烏龜?活的嗎?”
有背甲和腹甲的保護,小烏龜安然無恙。它的主人鬆一口氣,轉頭回答:“是啊——”
目光交匯的一刻,某人當場石化。
十秒鐘後,文諾不耐煩地問:“你腿摔斷了嗎?”
“沒有。”某人眼皮都不捨得眨,痴痴回答。
“那就麻煩站起來好嗎,你壓著的不是海綿墊子是人哎!”
忙不迭地道著歉,大明星先生站起身,還很體貼地伸手把人拉起來。
文諾甩開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冷地看了還在痴呆狀態的某人一眼,端起旁邊一盞鎂光燈轉身離開。
☆、第四章
公元九一O年。梁國世子靳成深迎娶楚國陌月公主,舉國歡慶,宮中大宴三日。
這一夜的月光分外明亮,淺藍色清輝灑落下來,流溢滿地,讓人有種可以掬來喝下的錯覺。
腹中燒酒翻騰的滋味太難受,成深真的很想喝一捧月光,將心頭燃燒的火焰暫且壓抑。
直到那個熟悉的小小池塘出現在眼前,他才反應過來:是這具身體自作主張,帶主人回到了這個地方。
第一次見面的記憶已然模糊,成深早已分不出,是從何年何月起,這非分之想一天天與日俱增,那個安靜小孩的一顰一笑,從頭髮梢到腳趾甲,在在都是致命的誘惑。
遠處隱隱傳來人群的喧鬧聲,還有人在大聲宣告著什麼,只是那語聲隔著宮牆到達這裡時,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成深嘴角上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轉身繞過池塘,走進那個冷清的院落。
風聲過處,孤獨的燭影跳動了一下,險險被撲滅。
文諾抬手護住燭火,微微皺眉,朝門口望去。
看清來人後,他臉上的驚訝無法掩飾。這個時候,任何人都可能出現在這不設防的小院,唯獨他,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
“我在宴席上沒看到你。”世子殿下一步步走近,直到文諾已經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酒味,“為什麼不去?”
文諾不動聲色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你喝醉了。”
“我沒醉!”
像所有酒後失去自控能力的人一樣,成深的蠻力發揮到了極致。也不知他是怎樣移動的身型,就到了文諾跟前,大手一攬,已將少年壓在自己胸口。
男人心跳得很快。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體溫高得嚇人,似乎隨時會燃燒起來。
文諾再度推開他:“別這樣,你快回去,不然待會兒他們該找你了。”
“讓他們去找。”男人的手指帶著火焰,慢慢點過少年皙白的耳側,撫摸著修長頸項上微微顫動的喉結,“哥想你,想得快瘋了……”
已經是退無可退,後背就快要抵上冰冷的牆壁。要控制住漸漸被點燃的慾望是如此艱難,文諾的聲音有些發顫:“你不能這樣,這樣對每個人都不好——”
“去TMD好不好!”
男人發出獸般低沉的怒吼,文諾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經抵住了下頜。
“原來你不是醉了。”文諾氣得想發笑,“而是瘋了。”
少年的嘲諷被男人用唇堵在了口中。這個霸道的親吻纏綿而悠長,令人窒息。
燭火跳動幾下,“卟”地熄滅了。
清晨,天空中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看不見的雨絲落在庭院裡,沾溼了石桌石凳樹枝花叢。
“茗燕。”
一個尚帶幾分稚嫩的女子聲音隔著窗欞傳了過來。
站在廊下觀雨的兩位宮女之一應了一聲,掀起門簾走進屋內:“公主可是要梳洗換裝?”
服侍主人起床更衣盥洗的過程中,茗燕几度欲言又止。待一切料理停當,公主坐在梳妝檯前自己伸手去拿象牙梳子時,她終於開口:“公主,今兒是您大婚禮畢頭一天,必須等夫婿來為您攏頭。”
“可是——”陌月為難地看看自己散落一背的長髮,“如果他一直不過來,難道我就一直這麼散著頭髮?”
茗燕正要回答,外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妹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