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愕然,爸爸的公司出問題了?可是,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又知道什麼?“因為看了你的一封信,所以就跑到財團繼承人顏述那裡告狀,讓他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罰你爸爸,隨便報復我,對嗎?”媽媽的紅唇一張一合,吐出來的字眼個個寒冷如冰,“為什麼吥乾脆把你爸爸弄得破產,然後你飛上枝頭做鳳凰,讓我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彷彿有炸雷當頭一炸,述居然動用家裡的力量,去幹擾爸爸的事業?為什麼,他竟沒有跟我提起?我想起跟他說完信被拿走的事情時,他眼底無聲掠過的那抹陰霾。難道在那時,他就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嗎……“我沒有。”我開口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不用替自己解釋,我得罪了你,是我不對,”媽媽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緩緩說道,“但是,我們之間的矛盾,沒必要牽扯到你爸爸身上去。不要忘記了,是誰供你讀書,把你養大的。”她轉身往樓上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看著我:“不要忘恩負義。”我如墜冰窟。隨即,二話不說地跑出了家門。“如果不是因為述,我又怎麼會離開歐洲,來到這個地方?整整六年的時間……”許悠一襲露肩的米白色雪紡連衣裙,披散著長髮,長長的裙襬從真皮的椅子上垂下來,如同女神一般優雅高貴。然而她美麗的面容上,卻有著平日少見的憂傷,“可是,即使是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我也從來沒有到過你的心裡。”述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插在褲帶裡,注視著她,神情一如既往地有禮而疏離。“悠,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不是嗎?”“我拒絕那麼多財團的繼承人,放棄世界上最頂尖的學校,放棄父母給予的最優渥的生活,來到這個地方,全都是為了你。”許悠的頭微微仰起,看著面前沉默的少年,長髮傾瀉的側臉,絕美如同雕像一樣般,“我不需要太多的情感,只要述……請給我一點兒堅持下去的力量,一點兒就好。”那樣卑微的神情,如同在主人腳邊搖尾乞憐的小狗。述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背影籠罩在暖黃色窗簾映出的曖昧光線裡,挺拔,淡漠,如同暗夜裡的貴族公爵。“每個人都要自己生活的軌跡,沒有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而踏上錯誤的路途。悠,回歐洲吧!”說完,他拉開門的把手,走了出去。許悠突然站起身,提著長長的裙襬追出了門外,她從後面用力地環住述,淚水顫抖著從濃密的睫毛中滾落。“述,為什麼謝流藍可以得到你的青睞,我卻不能?她有什麼好?冷漠,倔犟,孤傲,就像那個人一樣!述,這就是你喜歡她的理由?”“不要胡亂猜測。”“如果述喜歡,我也可以做到像她那樣,一分一毫都不差。”她的額頭抵著述寬厚的後背,“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改變自己。”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緩緩地從述的喉間發出,他回過身,輕輕地環住許悠。“悠,你永遠都長不大。”我跟在管家的身後,來到這條長廊,卻看到長廊的盡頭,那對相擁著如同油畫一般美好的少年和少女。少年低著頭,額前細碎的頭髮垂下,遮住深邃的眼眸,只看到嘴角的線條,帶著慣有的溫柔和平靜。少女的長髮垂到腰際,裸露的肩膀被少年攬在懷裡,輕輕地顫抖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那樣相襯的……一對璧人。我抹了抹額上的汗,輕聲對管家說道:“我還是去大廳等候好了。”說完,我拖著尚未痊癒的腳,緩緩地轉過了身。眼睛乾澀,有些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掉落一般。大概……是被英俊的少年和絕美的少女相擁時所迸發的光芒,刺到雙眼了吧!五分鐘過後,述出現在大廳裡,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流藍,這時候造訪,是因為你爸爸的事吧?”他在我身邊坐下,說道,“你爸爸支撐得比我想象中要久一些。”“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竭力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穩,然而平滑的大理石茶几上,還是映出了我蒼白的面孔。“我調查過你家裡的一些情況,抱歉,未經你的允許。”他又握住我的手,然而我卻迅速地抽了出來。“請說重點。”“由我來向流藍小姐解釋吧!”述身邊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流藍小姐父親的公司有很強的實力,然而最近卻做了一項錯誤的決策。如果那項決策付諸實施,即將而來的後果是你父親無法承擔的,所以述少爺動用家裡的力量,進行了阻止。”“只是因為這樣嗎?”“不,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阻止了這項決策,你父親的公司勢必陷入困境,無可避免地要拋售一部分股票。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你父親為了吥放棄對公司的控制權,在危機到來的初期,會選擇將你後母手中持有的股票拋售,而將自己的保留。”我完全不懂這些,只是沉默地聽著。“等他將你後媽手中的股票拋售後,我們會立刻伸出援手。也就是說,這次危機唯一的後果,就是剝奪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