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詫異的問，現在是午夜，蘇慕怎麼都不該在這裡出現的。

“我問你為什麼不接電話？”蘇慕眼中的擔心被立即被憤怒取代，惡狠狠的問，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除了擔心他，還會有第二個原因嗎？葉鈞在丟下那樣一個重磅炸彈之後就立即關了手機，凌厲也一樣關機，打姚遠的電話又始終沒有人接，他瘋了一樣的打了一遍又一遍，腦子裡面只有葉鈞的聲音：“姚遠碰上凌厲了，你猜會怎麼樣？”怎麼樣，還能怎麼樣？姚遠對姚芊的重視他是最清楚的，他對林澤棟和凌厲的恨意他也是最清楚的，真的碰上了，他會若無其事才怪，他相信姚遠的身手，但如果對手是那個從五歲起就開始接受殘酷的訓練的凌厲，那麼一切又另當別論了。

電話始終沒有打通，他拋下了準備跟自己一起吃宵夜的父母，匆匆忙忙的趕來了這裡，只是任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蘇慕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他怕姚遠真的惹惱了凌厲，凌厲那個人他很瞭解，作為一個幫派的大哥，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姚遠會被怎麼處置，蘇慕不敢去想，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他衝向電梯，準備直奔凌厲的總部，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只要姚遠沒事。

現在姚遠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居然還在問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蘇慕覺得自己很好笑，剛剛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憤怒：“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

“找我？怎麼了，是公司有什麼事嗎？”姚遠找遍了全身都找不到手機，大概是丟在酒吧裡了吧。

“公司？”蘇慕真的很想給他一拳，這種時候，他跟他談什麼公司，他還真把他當成老闆了！

“看你這麼生氣，不會是我負責的案子出了什麼問題吧。”姚遠一邊開門，一邊在腦中重新過了一遍具體情況，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對啊，好在，所有的資料他都存在電腦上，一會兒可以跟他商討一下。

蘇慕終於忍無可忍了，在房間的燈亮起來的時候，他的拳頭落在了姚遠的左肩上，然後他看到姚遠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一副很痛的模樣，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他眼角和左頰的淤青上，怒氣迅速的消散，手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輕輕的**著他臉頰，語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痛嗎？”

蘇慕的動作讓姚遠不由自主的愣在了當場，他知道自己應該避開的，心卻在他的溫柔之中找不到原本的方向，就這樣站在那裡，衝著他搖搖頭。

“不是告訴過你凌厲這個人不是你能動得了嗎？怎麼還是往槍口上撞了。”

“你知道？”姚遠詫異地看著他。

“知道。”蘇慕的目光環顧真個房子，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醫藥箱，走過去，開啟，好在活血化瘀的藥還是有的。

“所以……”姚遠沒有說下去，所以你才會在這裡，所以才會有那個充滿著不確定感的擁抱，所以才會質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因為你在擔心我，你怕凌厲會對我做什麼，蘇慕……我是該為此感動高興還是該為此嘆息無奈。那一瞬間，他真的好想過去抱住他，告訴他，不要跟楊維妤訂婚，我們在一起吧，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對於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的事情，他覺得沒有必要去嘗試，或者說他不敢去嘗試，他怕蘇慕的回答是拒絕，如果是那樣，他不知道以後的自己要如何跟他相處，或許這正是蘇慕所說的窮人的可笑的自尊心吧。

蘇慕將冰塊用毛巾包好遞到姚遠的手中，姚遠接過來，放在臉上，但願這張臉明天還可以見人。

“把上衣脫掉，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用，一會兒我自己處理就好。”姚遠趕緊拒絕。

“你？你什麼時候處理過傷口了，從來都是等他自己好的。”蘇慕說的是三年前他們還在讀書時的情況，那個時候，經常會有人找上門來跟姚遠挑戰，有自己學校的，也有外校的，雖然姚遠每次都會獲勝，但卻難免會捱上幾拳，他懶得去管那些淤青，任它們自生自滅。後來蘇慕知道了這種情況，每次都會逼著他將淤血揉開，或者乾脆自己替他揉開。

姚遠不語，現在畢竟不是三年前，現在他們對彼此的心思都不單純，他無法再坦然的讓他處理那些傷口。

蘇慕的臉漸漸的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尖刻：“如果你再拿老闆下屬那一套來應付我，我不介意再給你幾拳，反正你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也不在乎。”他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姚遠，我給你最後一次做回朋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