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雲莯有些驚訝,“敖尹?他當時也在?”南海龍王點了點頭,雲莯追問道:“龍王,你還記不記得他當時站在哪?離嫿兒近嗎?”
龍王仔細回憶了下,“敖尹一直站在我身旁同我說笑,嫿兒在雲頭另一邊,兩人離的很遠。”
雲莯想了想,“那此前敖尹有沒有和嫿兒單獨相處過?”
南海龍王搖搖頭,“這個老龍實在不知。”
雲莯又問:“嫿兒當時站在哪?身邊都有誰?”
龍王想了許久才答道:“當時嫿兒在另一頭睡覺,我夫人和幾位家眷都在她身邊。嫿兒睡覺不喜歡讓人抱,我夫人就讓她睡在雲上,自己和幾位家眷站在不遠處聊天。嫿兒掉下去的時候應該還在睡,因為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何時不見的。”
雲莯若有所思,“這就有意思了。”她想了想又問道:“最先發現嫿兒不見的人是誰?”
龍王有些遲疑著說道,“似乎正是敖尹。”
雲莯眼神玩味,“他離嫿兒那麼遠,怎麼就能最先發現嫿兒不見了?”
龍王冥思苦想,“那天敖尹同我說起嫿兒的容貌有些像他的姐姐,我便笑著說待嫿兒醒了讓他仔細瞧瞧。敖尹轉頭向嫿兒那邊看了看,忽然就向那邊走去,邊走邊說,嫿兒在哪睡著呢?我怎麼看不到?”
“老龍我也向那頭看去,那片雲頭竟空無一人。我疾疾走了過去,敖尹比我還先到,他向雲頭下方看了看,說嫿兒莫不是掉下去了吧?老龍我慌了手腳,只得回了天宮,向天帝說了此事。”
雲莯“哦”了一聲,又問道:“龍王,天將們是在何處發現嫿兒的?”
龍王答道:“人界的漠北天山。”
雲莯忽而笑了,“天山啊。是個好地方。”
龍王摸不著頭腦,“帝君何出此言?”
區區一座凡間的雪山,有什麼好的?
雲莯依舊在笑,她眼裡露出一絲明悟,不過卻沒有說破。
雲澤匆匆趕來南海時,面上是驚喜的。他接到雲莯的傳音玉簡後立時就動身了,不到一刻他就站在了雲莯面前。
雲莯看著眼前數月沒見的人,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南海龍王戰戰兢兢的將雲澤請進了龍宮,“不知九嶷神君大駕光臨,老龍有失遠迎,慚愧慚愧。”雲澤微笑著欠身回禮:“九嶷不請自來,還望龍王莫怪我不知禮數。”
二人你來我往的客套了許久,雲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雲澤,眼底盪漾的柔光直讓鳳初瞪大了眼睛:她的小姑姑溫柔起來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
雲澤抵達龍宮的第二天,雲莯就悄無聲息的離了南海。
龍王自是不敢過問雲莯的去向,又見雲澤對雲莯的離去沒有半分意外,鳳初也像個沒事人一樣,遂更加放心。
雖然雲莯已經沒了帝君的修為,但她過去積威太重,南海龍王不由自主的就忘了這回事,只當她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帝君。帝君要去哪,連九嶷神君都管不住,自己一個小小的龍王有什麼資格過問。
事實上雲澤此刻也心塞的很。他接到雲莯的傳音玉簡時開心地不得了,以為自家可愛的徒弟也想他了,故而邀他同遊南海龍宮。誰知當晚雲莯同他廝磨了一會後忽然告訴他,自己要去人間查證一些事,她不放心把鳳初一個人留在南海,才將他喚來看顧鳳初。
雲澤十分不情願,雲莯這次難得嚴肅了一回,說此事幹系重大,必須要儘快查證清楚。雲澤無奈之下只好答應留在南海看顧鳳初,囑咐她快些回來。
雲莯答應他三日之內一定回來,之後就匆匆離了南海。
人界漠北天山。蒼茫的天風肆虐北境,四周荒無人煙。
雲莯站在雪山之巔,低頭看著山腹,眼中劃過一絲笑意。她化作一道流光入了山腹,循著熟悉的氣息一直到了地底。
地底有一處洞窟,洞中有一具玉棺懸在半空。棺上無蓋,雲莯走到近旁,棺中人的面目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清俊的黑衣少年。他躺在玉棺裡,靜靜的閉著眼,棺中有盛開的雪蓮將他環繞。他靜謐的睡顏彷彿刻在歲月中的一副畫,數萬年時光流逝,世間幾番滄桑變幻,卻沒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雲莯靜靜的看了他許久,終於開口:“爀嵐,醒來吧。”
棺中人綿長的呼吸頓了一頓,下一秒,那雙闔了萬年的眼緩緩睜開,映出雲莯略帶笑意的臉。
那人緩緩坐起,清俊的臉上猶帶茫然。他抬起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