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蕭府。一頂黑色的轎子在門口輕輕落下,蕭硯踩著侍衛的背下了轎子,獨自入了書房。
良久,他閉目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蕭硯自嘲一笑,“竟然動用了四位天將來監視我,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還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蕭硯怒了,他抓起桌上的一塊鎮紙,用力砸向書房的角落,“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們都在!”
書房的四角,仙光隱隱,四個天將緩緩現了仙身。
四天將皆一身銀盔銀甲,神情冷漠。蕭硯怒極而笑:“你們是要翻天了不成!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殿下!”
為首的天將終於開口:“殿下請息怒。我等奉命而來,職責所在,並無蔑視殿下的意思。”
蕭硯的眼中劃過一絲猙獰,“我父君來過了?”
那銀盔天將冷聲道:“我等不知。殿下如無他事,我等這便告退。”
蕭硯大吼一聲:“回來!”他大步走向那銀盔天將,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神色悽然:“祝融,你自小看著我長大,我視你如兄長一般,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祝融看著不停哀求他的蕭硯,心下不忍,他輕輕掙開蕭硯的手,“殿下,你收手吧。天帝陛下畢竟是你的父君,你現在悔改,或許還來得及。”
他們四個皆是從混沌劫中倖存的天將,深得天帝信任。
昨夜天帝忽然命他們下凡,他們來到凡間後,見到了涅盤後的青曜帝君。帝君三言兩語交代他們說大殿下心懷不軌,覬覦天帝之位,叫他們好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儘管他與莐柘是舊識,但莐柘既然做下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那便萬萬不容他心軟。
蕭硯哀哀哭泣,“祝融,我知錯了,你告訴父君,我已經知錯了,我這就同他們斷個乾淨。”說著他一邊流淚,一邊單手掐訣,身上開始出現隱隱的黑氣。
祝融警惕的看著蕭硯,他瞥了一眼另外三個天將,示意他們小心。三將會意,向他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隱沒了身形。蕭硯倒在地上不停顫抖,那黑氣越來越濃,祝融緊緊握住手中的刀,隨時準備砍下去。
黑氣漸漸聚攏,匯成一個人形。那黑影緩緩向祝融逼近,祝融心知不妙,拔刀就砍,不意識海中卻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痛得他險些握不住刀。
祝融一身冷汗,他心知自己是遭了莐柘的暗算,方才不該給他機會近自己的身。
他死死的握著刀,大喝一聲:“還愣著幹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另三個天將聞聲而動,一個死死的制住地上的蕭硯,餘下兩個則衝向黑影,當頭就砍。誰料那黑影忽然消失,二天將險險收刀,差一點砍到了面前的祝融。
祝融神色大變,“小心!”話音剛落,祝融的眼瞳忽然變成紅色,神情扭曲,竟毫無徵兆的殺向了面前的兩個天將。二天將吃了一驚,舉刀同祝融打了起來。堪堪打了幾個回合,左邊的天將忽然慘叫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被一柄銀色天刀刺穿了心口。他身後站著原本被天將制住的蕭硯,他周身黑氣繚繞,手裡提著的刀正在滴血。
此前那制住蕭硯的天將這時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僅剩的那個銀盔天將心神大震,赤目祝融趁此機會一刀斬下,那天將一顆大好頭顱就這麼滾落在地。
蕭硯瘋狂大笑。那赤目祝融也隨他大笑,笑畢他猙獰出言:“這具仙身倒還不錯,資質不差。”
蕭硯側目看他,“我只盼你的腦子能配得上我辛苦給你弄來的仙身。”
赤目祝融猙獰一笑,“殿下教訓的是。”面上卻沒有多少尊敬之意。
蕭硯哼了一聲,也沒同他計較。“我們走吧,免得那隻蠢鳳凰追過來。”
赤目祝融看了看那被蕭硯反襲倒地的天將,舉刀就砍,要將那天將一同斬殺。
蕭硯抬手阻止了他:“留著這個。”他走近那天將,翻手將一股黑氣打入他的眉心。
祝融猖狂大笑,化作一道紅光挾裹著蕭硯,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