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團跪姿,第二團立姿,開火!”
眼瞅著吐蕃軍依舊狂衝不已,已趕到了城中的副旅長劉子明可就樂了,毫不客氣地一揮手,高聲斷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見早已嚴陣以待多時的第一旅官兵們按著戰術操典開始了射擊表演,槍聲猶如炒豆般地爆響個不停,無數的子彈形成的彈幕攻擊宛若沒有間隙一般,瞬間便將已衝到了八十步之內的吐蕃軍射倒了一大片,層層疊疊的屍體不旋踵便在街道上壘得猶如小山一般,所有試圖越過封鎖線的吐蕃官兵盡皆毫無懸念地慘死當場。
亂了,徹底地亂了,面對著唐軍第一旅這架兇悍得可怕的生命收割機,吐蕃軍好不容易才鼓起的作戰勇氣已是徹底化為了煙雲,哪還肯再往前去送死,全都不管不顧地扭頭便向內城方向逃了去,任憑諸部將領如何喝止,也無法扭轉這等兵敗如山倒的局面,而更令吐蕃大軍軍心崩潰的事兒又接踵而至了——早先便已上了城牆的林成斌手下那一千八百餘步軍殘部趁著吐蕃軍第一次進攻的亂勁已然沿著城牆衝到了南門處,一舉殺光了把守南門的吐蕃士兵,眾志成城地搬開了堵門的沙袋,開啟了南城門,早已待命多時的河湟軍率先沿大開的城門殺進了城中,緊隨其後的還有黑齒常之、凌重等諸將的兵馬,近兩萬精銳這麼一投入戰場,登時便令原本就慌亂無比的吐蕃軍雪上加霜,徹底陷入了崩潰狀態之中,滿城盡是沒頭蒼蠅般竄來竄去的散兵遊勇。
逃?西、北二門皆已被封死,而東、南二門全都掌控在唐軍手中,任憑吐蕃軍腿長馬快也無處可逃,躲?就伏俟城這麼屁大的地方,再怎麼躲又能躲到哪去,隨著唐軍主力的進城圍剿,四散的潰兵不是戰死便是投降,戰至申時正牌,整個伏俟城除了內城之外,已是完全落入了唐軍手中,數萬將士將不大的內城圍得個水洩不通,但卻並沒有發動急攻,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主帥李顯的到來。
秋天日頭本就不甚豔,而此時將要落山的夕陽更是無甚熱度,儘管陽光尚算得上明媚,可卻已是無力驅除北風呼嘯的寒意,風漸漸地大了起來,寒意愈發濃了幾分,一股子蕭瑟的氣息在城門樓裡盤旋繚繞著,一如噶爾?欽陵此刻的心情!
想甚子?其實啥都沒想,儘管噶爾?欽陵一雙眼迷離地望著漸漸西斜的夕陽,似乎想得甚是投入一般,可實際上,此際他的腦海裡只是一片的空白,甚至連勝敗生死都已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了,只因到了如今這般田地,敗亡已是註定之事,哪怕內城裡還有著精兵近萬,可那又能如何?再怎麼做,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再去考慮如何防守又能有甚意義可言,至於生死麼,噶爾?欽陵也已是完全看淡了去,故此,他無思無想地站立在風中,僅僅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好生享受一下人生中最後一刻的寧靜。
“殿下駕到!殿下駕到……”
噶爾?欽陵的享受並沒能持續多久,一陣由遠及近的喝道聲響起中,由一眾親衛們簇擁著的李顯策馬緩緩地行到了內城之下,已被驚醒了過來的噶爾?欽陵向前行走了一步,從城碟後頭探出了身子,一無畏懼地看著城下的李顯,雖不曾開口,可其一張憔悴的臉龐上竟露出了安詳的笑意。
呵,終歸還是得一戰!一看見噶爾?欽陵臉上的神情,李顯立馬便猜知了對方的心意,不過麼,卻也並不放在心上,這便策馬緩步行到了城下,很是客氣地朝著噶爾?欽陵拱了拱手道:“大相請了。”
“殿下客氣了。”
李顯客氣,噶爾?欽陵同樣很客氣,面帶著微笑地還了個禮,簡單地寒暄了一句道。
“大相還欲戰麼?”
望著面前這個與自己糾纏了數年的老對手,李顯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了一陣相惜之情,可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神情淡漠地問了一句道。
“請殿下成全!”
噶爾?欽陵沒有多言,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言簡意賅地給出了答案。
“好,孤便給大相一個榮耀的機會。”
李顯深深地看了眼城頭上的老對手,臉皮子微微搐動了幾下,口氣淡然地說了一句便即策馬迴歸了本陣。
“多謝了!”
噶爾?欽陵沒有再動作,也不曾再開口,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謝了一聲,抬頭最後看了眼夕陽,而後一扭頭,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城頭。
“開始罷!”
策馬回到了本陣之後,李顯也沒對眾將作出解釋,更不曾有絲毫的廢話,只是面無表情地一揮手,下達了總攻之令。
“轟隆,轟隆!”
李顯的命令一下,兩門重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