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己方損失如此慘重,而竟無一斬獲,李賢的臉色立馬便難看了起來,只是顧慮到出戰的都是周王府的親衛,他也不好就此發作,只能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一下嚴重的不滿。
“王將軍辛苦了,傳孤的命令,所有傷亡之弟兄撫卹加倍,將軍且去安排下人手,先將傷者送回王府,其餘諸事回頭再議罷。”李顯同樣對戰果極端的不滿,可卻不能就此寒了手下將士的心,這便溫和地回了一句道。
“末將遵命!”
一聽李顯如此善待士卒,王明遠眼中不由地便滾過一陣溼潤,可也沒多說些旁的,躬身應了諾,自去忙著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七弟,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走,進宮稟明父皇去!”
平白受了如此大的驚嚇,李賢越想便越覺得不甘心,黑沉著臉,跺了下腳,恨恨地說了一句道。
“也好,此事須得父皇做主,事不宜遲,你我兄弟這就進宮走上一趟也罷。”
親王遇刺可不是件小事,瞞是瞞不過去的,再說了,李顯也沒打算瞞,本就有意趁機找高宗要些好處,這一聽李賢如此說法,自是不會反對,這便附和了一句,小哥倆意見一致之去,車隊自是很快便調轉了隊形,向著皇城方向趕了去。
“七弟,可是有心思麼?”
緩緩前行的馬車廂中,李賢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大通的高論,卻並沒見李顯有甚反應,不由地便噎住了,狐疑地掃了李顯一眼,試探地問了一句道。
“嗯,不瞞六哥,此番刺殺來勢極怪,小弟猜到了結果,卻對過程有些看不透,總覺得內裡怕是別有文章。”李顯倒是沒有隱瞞自個兒的心思,點了點頭,心思重重地回答道。
“嗯?此話怎講?”
李賢並沒有親眼看到整個戰況,自是不清楚戰局中的各種變化,此時見李顯說得如此慎重,不由地便來了興致,瞪圓了眼,緊趕著出言追問道。
“六哥,事情是這樣的,小弟自拿下嚴河其人後,便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故此便請了玉磯子道長前來坐鎮,原也就是個防範罷了,卻不曾想禍事還真的來了,於戰中,那夥黑衣蒙面賊……”李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乃至戰況中的各種細微變化一一娓娓道來,末了,停頓了片刻,這才接著分析道:“從上述種種跡象來看,小弟斗膽斷言那夥黑衣蒙面漢子與最後殺出的絕世高手絕非一路人,行刺的目的怕也不盡相同,箇中自是別有蹊蹺,依小弟看來,前一撥那些黑醫蒙面人之所以行刺,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耳,至於後頭出現的高手方是真正要殺人滅口之輩,其之所以選擇在此時動手,恐非其原意,實是見獵心喜罷了。”
“嗯,依七弟詳述而言,怕該是如此了的,莫非……”李賢本性聰慧得很,只略一思索,便已認定李顯所言無虛,順著這麼個思路一分析,臉色瞬間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來,眼中的精芒狂閃不已,似欲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
“不錯,事情正是如六哥所想的那般,太子哥哥此時來上這麼一手,著實太不地道了些,這是算準了你我兄弟便是猜出了答案,也無法奈何於其罷。”李顯深吸了口氣,神色凝重地介面說了一句道。
“哼,怕不見得罷,孤饒不了那小人!”
李賢心中本就有所猜測,這一聽李顯將話挑明瞭,自是不疑有它,俊臉瞬間便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聲,心中的怒氣不可遏制地便爆發了出來,一雙眼裡滿是森森的殺機。
“六哥,此際你我兄弟身處險境,萬不可輕動,若不然,打蛇不死必遭蛇咬,兩面樹敵,智者不取也。”李顯之所以在此時將分析的結果道將出來,自然不是要激李賢去蠻幹的,恰恰相反,李顯怕的便是李賢事後得知詳情之後,會胡亂出手,此際見李賢殺機必露,李顯心中暗自苦笑不已,不得不緊趕著出言勸解了一番。
“哼,小人無恥,孤,孤……”
李賢自也知曉眼下的局勢中,自己兄弟二人看似大權在握,實則是坐在火山口上,一個不小心之下,便會成為各方勢力角力的犧牲品,更清楚自個兒目下所擁有的實力並不足以取李弘而代之,為求得發展的良機,甚至還得依靠著李弘去牽制住武后的勃勃野心,自不可能在此時向李弘出手,再說了,此番遭遇戰中並未能拿住活口,光憑著猜測之詞,也很難奈河得了對方,只是心中的一股惡氣卻怎麼也消散不了,直氣得渾身哆嗦不已。
“六哥,來日方長,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便是此理,目下之事要緊,依小弟看來,今日之遇刺倒是破解大理寺一案之關鍵所在,大可好生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