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之本就不是甚有種之輩,這一聽已是必死無疑,精神登時便就此崩潰了,又哭又笑地躺倒在地,口中胡亂地呢喃著,淚水鼻涕糊得滿臉都是。
“你是死定了,依爾之罪行,不單你要死,你的家小恐也難逃一死,賀蘭家怕是要就此絕後了。”對於賀蘭敏之其人,李顯素來便無好感,哪怕此際其已是痛苦不堪了,可李顯卻依舊毫無惻隱之心地再次擱下了重話。
“啊,不會的,不會的,小七,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對吧?小七,算哥哥求你了,救救哥哥罷。”
李顯這一出聲,賀蘭敏之登時便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地猛醒了過來,飛快地翻身而起,趴在几子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李顯,苦苦地哀求了起來。
“非是孤不肯出手相助,實是有人定要表兄赴黃泉,孤也無能為力。”
李顯微微地搖了搖頭,毫不容情地掐斷了賀蘭敏之最後一線生的希望。
“啊,我知道了,定是那該死的老賊婆,某與其勢不兩立,要某死,某也不讓其好過,要死大家一起死,哈哈哈,一起死,哈哈哈……”賀蘭敏之最後的希望一破滅,整個人立馬陷入了瘋狂之中,哈哈大笑著嘶吼了起來,狀若瘋魔一般。
“孤雖救不得你,可你之子孤或許能保下一個,就看錶兄如何做了。”
李顯靜靜地看著賀蘭敏之在那兒耍瘋,好一陣子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說了一句道。
“啊……”
賀蘭敏之為人雖極其糟糕,可對膝下的兩個幼子卻甚是疼愛,這一聽李顯如此說法,登時便不鬧了,驚呼了一聲,滿臉詫異地望著李顯,好一陣子發愣之後,突地跪坐了起來,滿臉期頤之色地開口道:“小七你說,哥哥聽著便是了,縱使刀山火海,哥哥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那好,附耳過來,孤要爾……”
李顯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而後附在賀蘭敏之探過來的耳邊,低聲地述說了起來,直聽得賀蘭敏之神情變幻個不停。
“好,此事某可以做,不過哥哥有個要求,小七須得保哥哥一家老小之富貴,若不然,哥哥便是死也不從!”賀蘭敏之聽完了李顯的話語,神情漸漸地狂熱了起來,眼神閃爍地開口跟李顯談起了條件來。
好個混帳傢伙,給你三分顏色,還真就敢開染坊了?真是不知死活!李顯一聽賀蘭敏之這等說法,登時便被氣樂了,眼神一厲,冷笑了一聲道:“孤說過,這就是個交易,你沒得選擇,要麼全家赴黃泉,要麼便按孤的法子去做,孤保你一子性命,何去何從爾自擇之,給爾一日時間,好生思忖一番,若不然,休怪孤不講情面了!”
“小七,莫走,莫走啊,有事還可以再商量麼,小七,小七……”
李顯話音一落,便即起了身,毫無反顧地便走出了牢房,賀蘭敏之見狀,登時便急了起來,狂呼著便要追將上去,卻被兩名衝上來的王府侍衛一左一右地摁回了牢房,摜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地哀嚎不已……
第二百四十七章明槍暗箭(一)
七月的天熱得很,縱使是屋子裡擱了兩大盆的冰塊,卻依舊是燥熱得不行,無論是李顯,還是李賢都被熱得滿頭大汗狂流不已,光是擦汗的白絹子都已用去了十數條,然則兄弟倆都不曾有一句的怨言,只是默默地對坐弈著棋,但見棋盤上黑白子縱橫交錯,雙方大龍絞殺成一團,戰火洶洶間,棋勢已到了難分難解的白熱化程度。
“叫吃!”
激烈的拼殺中,李賢自認發現了個絕大的戰機,自是毫不客氣地將手中的白棋往棋盤上重重一拍,興奮地叫了一聲。
“六哥好手筆,好棋,可惜啊,漏了一著,尖!”
李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洋洋自得的李賢一眼,嘴角邊掛著絲淡淡的笑容,隨手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而後調侃了李賢一把。
“啊……唉,又輸了,不下了,無趣!”
李顯的子一落下,李賢登時便是一愣,只一算,便已發現自己的大龍氣不夠了,就僅僅只差一口氣,不由地便是一陣氣餒,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認輸了了事。
“棋者,小道也,娛情罷了,何必在意輸贏。”
李顯哈哈一笑,伸手將棋盤一攪,隨口寬慰了一句道。
“七弟這話可有些不地道了,於你是娛情,為兄跟你下棋,那就叫遭罪,孔夫子搬家,盡是輸,哪有甚情可娛來著。”李顯這話李賢顯然不愛聽,翻了個大白眼,毫不客氣地指出了事實的根本。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