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轉動到了是否要趁明崇儼尚未崛起之際來上一個狠的,索性派手下將其滅了,也好來個一了百了。
“殿下,請!”
就在李顯的眼神變幻不停之際,李淳風突然開口招呼了一聲,登時便將李顯從胡思亂想中驚醒了過來。
“啊,好,李太史請。”
被李淳風這麼一打攪,李顯這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了,忙不迭地收斂了一下心神,笑著回了一句,話語裡自是不免稍帶著絲紊亂。
李淳風並沒有再多言,只是頗有深意地看了李顯一眼,一側身,當先而行,領著李顯便向中院行了去,轉過幾道院門,到了一處靜室,將李顯讓到了上首,而後告了聲罪,在李顯下首的一張几子後頭跪坐了下來。
儉樸,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偌大的室內除了兩張几子,一隻燒著的火爐以及一扇遮擋門口的屏風之外,再無他物,甚至連香案都沒有,就這麼個擺設而論,比之尋常百姓都遠有不及,若不是親眼所見,李顯實難相信這就是李淳風這麼個為官四十載者的會客之場所,唯一能吸引李顯注意力的也就只有屏風上繪著的一幅周天八卦圖——李顯也曾讀過周易,對八卦自是不算陌生,然則面前這幅卻顯然與尋常大有不同,那一對陰陽魚比起尋常之物來說,比例上明顯大了不少,更奇怪的是陰魚明顯比陽魚要大了一圈,分明就是陰盛陽衰之狀,令李顯一時間看得有些子入了神。
“殿下,請用茶。”就在李顯對著八卦圖發愣之際,李淳風已手腳麻利地衝好了茶,將茶碗放在了李顯面前的几子上,笑著說了一句道。
“哦,好,有勞李太史了,呵呵,小王一時看得著迷,失禮了,失禮了。”李顯從茫然中醒過了神來,見茶已沏好,忙伸手捧了起來,笑著回了一句。
“殿下亦研易經麼?”李淳風笑了笑,似隨意一般地問道。
“李太史說笑了,小王讀倒是讀了一些,卻是不求甚解耳,若能得李太史指點,小王之幸也。”李顯此來本就盤算著拜師,這一聽李淳風如此問法,立馬順著竿子便爬了上去。
李顯的話說得如此之明顯,李淳風自是不會聽不懂,然則李淳風卻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些甚子,只是一拂袖子,淡然地笑了笑道:“命有定數,明公子之運尚在,非可擅為之。”
李淳風的語氣倒是平淡得很,可落在李顯的耳朵裡卻是跟炸雷一般無二,心一驚,手不由地便是一個哆嗦,捧著的茶碗一歪,茶水便即四濺而下……
第二十三章迷津復迷津
殺意是有的,這一點李顯自是不會否認,就前世明崇儼的種種狂悖行徑而言,李顯對其確實是動了殺心,然則該如何下手李顯卻尚未有個準主意,大體上不過是一閃而過的殺念罷了,其實並未想得過多,可就是這麼個深藏不露的念想居然會被李淳風一口道破,饒是李顯也算是心機深沉之輩,卻也被驚得不輕,手顫之下,茶水傾覆而下,登時便灑得滿几子都是。
“哎呀,水燙,小王失手矣,海涵,海涵。”
甭管啥理由,殺人都不會是件好事,自是不足為外人道哉,別說李淳風這麼個談不上熟識之人,便是心腹手下也說不得,故此,李顯心雖慌,可口中卻絕不肯承認,假作燙傷了手狀地噓唏了起來。
“殿下既知燙,且稍緩如何?”
李顯這招王顧左右而言其他著實太過明顯了些,以李淳風這等老辣之輩,又豈會看不出來,只不過李淳風卻並沒有出言點破,而是語帶雙關地回了一句道。
“當然,當然,李太史這茶好,小王一時貪杯,呵呵,讓李太史見笑了,啊,對了,小王先前在後園裡見一片光亮耀眼無比,可是李太史與那明崇儼較量劍術麼?”李顯自是不想再討論殺不殺人的問題,附和了幾句之後,趕緊轉開了話題。
“確實如此,那明公子年歲雖不大,可一身本事卻是了得,老朽在他這個年歲,尚不及其一半,後生可畏啊。”李淳風此番倒是沒有避而不答,手捋著花白的長鬚,感慨地回道。
“李太史過謙了,滿天下誰人不知李太史不單識天文,懂陰陽,便是劍術亦是天下之冠,小王慕名已久矣。”李顯恭維了李淳風一番之後,突地跪直了身子,拱手為禮道:“小王向來體弱,自知資質平庸,然向道之意卻誠,今日冒昧前來,便是想拜入李太史門下,習些劍術,也好強身健體,還望李太史能成全小王孜孜之心。”
李顯這一表明瞭來意,李淳風當即就沉默了下去,良久不發一言,唯手捋長鬚,一派深思之狀,看得李顯心焦萬分,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