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微笑,鎮定地說:“十餘年久別江湖,居然還有人認識區區,申某深感榮幸。呵呵!綱兄的話,未免可笑之至,江湖闖蕩半生,多艱苦的日子沒嘗過?廬山遍地是食物,虎、猴、蛇、魚,任何一種皆可生食,三五天不食煙火又算得了什麼?”
“不錯,三五天算不了什麼,但再過三五天……”
“呵呵!馮兄,你們真以為咱們是逃來廬山的?”
“難道還有其他緣故不成?”
“如果真是逃來的,恐怕早就遠出千里外了,要把廬山圍住,十萬人恐怕也堵不住九江一面,對不對?”
“哈哈!申兄的話不無道理,可是,事實上東西南北四路已被咱們堵了,你們仍在山區,卻是千真萬確的事。至於你們為何逗留不走,只有請申兄說來聽聽了。”
“呵呵!很簡單,我們也在等你們深入,逐一剷除永絕後患,理由是否充分?”
“看來,這真是一場鬥智鬥力的盛會了。哈哈!李莊主來了嗎?咱們這一路人數不多,恐怕接待不了諸位呢,何不請莊主出來談談?”
“該出來時,他就會出來的。”
“這……申兄之意,是先由閣下……”
“你不是說笨鳥兒先飛嗎?呵呵!你我都是笨鳥,就先試試飛吧,馮兄是與銀蕭客陳見聯手並肩上嗎?”
“喝!申兄英風不減當年,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就與陳兄聯手領教申兄的無情劍術。”金眼彪毫不臉紅地說,拉開馬步長劍徐伸,立下門戶準備進擊。
銀蕭客向左移,銀蕭引出,臉上有傲然的冷笑,似乎具有充分的自信。
無情劍緩緩拔劍,從容地說:“申某隱世之後,加以上了年紀,內功拳劍皆擱下啦!希望不至於丟人現眼,兩位多包涵一二,請。”
附近荊棘叢生,小石遍佈,在方圓三四戶內行動尚可無礙,但外圍便怪石森立,蒼松皤虯,移位甚感不便。
站在石上的村夫與一名青袍人向同伴打手式,其他五個人左右一分,堵住了衝出的去路。
青袍人仰天狂笑,說:“馮兄,要活的,先消耗他的精力,免得多費手腳。小心他的反手迴風劍,所以從後面進招絕不可大意輕進。”
荊棘雜草高及腰際,地面高低不平,移位相當冒險,一不小心踏人坑洞,便陷入絕境予對方可乘之機,因此三個人皆不敢大意,爭取進擊的最佳位置速度不敢放快,最後,孩角之勢形成。
右前方的銀蕭客疾進兩步,一聲冷笑,銀蕭旋拂中,奇異的種種蕭音似乎從四面八方,以無情劍為中心匯聚,有些聲音令人氣血沸騰,有些令人心向下沉,有些令人心慌意亂,有些令人腦門發炸無情劍不再移位了,長劍徐徐舞動,劍上發出隱隱風雷,神色慢慢從鬆弛變為莊嚴,漸漸變為不安和焦灼,臉上漸漸轉變蒼白,冷汗開始出現在額前,運劍的手已不再穩定了。
銀蕭拂動旋舞愈來愈急,各種聲浪也隨之急劇變化。銀蕭客臉上的傲然冷笑也消失了,神色漸變為抗凝鄭重,全力增加蕭音的壓力。
金眼彪的劍有節拍地沉、升、移、轉……腳下一寸寸挪移推進,眼中金芒閃閃,神色獰惡,逐漸推進至最佳的進招部位,氣勢逼人,已完成雷霆一擊的準備。
這種耗元神以神意硬拼氣勢的纏鬥,如果先崩潰的一方無法及時退出威力圈,便會失去抵抗力,再由另一人乘機行致命一擊,便可穩操勝算。金限彪就在等無情劍精神崩潰,以便行致命一擊。
一聲長嘯,已知不能長久支援的無情劍突然發起搶攻,大敵當前,怎能以內力馭神抗拒蕭上所發的魔音,損耗有限的精力。
劍芒如匹練,隨著震天長嘯猛撲大外的銀蕭客,發出了凌厲無匹的劍氣,劍芒疾射對方的胸腹要害。
同一瞬間,金眼彪也發起攻擊,身形急旋,緊地在無情劍身後,吐出了無數耀目電虹。“錚錚!”銀蕭封住了兩劍,風雷聚發。
金眼彪的劍及時長驅直入,鋒尖及體。
這瞬間,生死須臾,無情劍一聲沉叱,劍虹似流光,以不可思議的奇速回旋,嘎一聲刺耳的雙劍交錯聲傳出,人影碎然三面飛射,同時傳出銀蕭著肉的沉悶敲擊聲。
無情劍旋掠出兩丈外.突然屈左膝挫倒。劍尖及時拄地穩住倒勢,劍身上的鮮血流沁入地。
金眼彪僅退出八尺,踉蹌穩下身形,左手掩住右胸,鮮血從指縫中向外湧流,胸襟血跡在擴大。“當!”劍失手墜地,火眼金睛瞪得大大地,突然口一張,血泡湧出.搖搖晃晃向下栽。